本著自己的喜歡男朋友自己擔著的想法,雲姍覺得到鄉間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自己啥也沒有,不能對別人有太高的要求,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啊!他還胡亂揮霍,買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請來了這麼些充數的侍衛,誠實務實這些都沒人教過他嗎?
她一臉不爭氣地看向好像並不在意自己已經被看穿,還毫無羞愧之心表情無辜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周邊的侍衛侍女還有那一大車的東西。
這些不知道還能不能退回去
沒受雲姍的眼神影響,阿福牽著她的手將人帶到了村口處,指著前麵的村落道:“看到了嗎?你的家”
他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還帶著一點憐惜。
你的家?雲姍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她還愣在那裏不甚明白,阿福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是說想回家嗎?”
回家?阿福提了好幾次帶她回家…應該是她醉酒的時候跟他說過,但是她的家哪是想回就能回去的,所以現在這裏應該是阿福以為的她的家?難不成是…?
她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如果是這樣,不出意外的話這裏應該就是原身的家了,也就是三皇子救下炮灰原身的地方,當時山匪幾乎是將整個村莊都搶光屠光了,要不是白思竣剛好帶軍路過,原身早就跟她的家人一樣慘死在山匪無情的刀下,哪怕沒有被殺,被帶回土匪窩估計也是生不如死的結局。
雲姍仔細地環顧著小山村,她在夢裏也見到過此處,在這特殊的地方,她突然和原身有了那麼點共鳴,像是有誰在透過自己這雙眼睛在往外看著,一幕幕並不陌生的畫麵出現在眼前:火光滔天、逃而不及的哭喊、殘暴無情的眼神和舉起即將落下的刀劍…
心口瞬間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劇烈的刺痛,冷汗從背心冒出,險些讓她亂了腳下的步伐,一雙結實溫暖的手從身後及時扶住了她的腰身才沒摔倒。
“這裏是…我的家?”
眼睛裏蓄積起了水霧,眼前的村莊和麵前男人的麵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那種由滔天的恨意、悲痛、膽怯集合成的情緒,讓她的聲音都有些許顫抖。
“嗯,這裏是你以前的家。”
感受到手掌下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發紅的眼裏含著的水光,阿福突然有些後悔將人回來這裏。
雲姍深呼吸一口,推開他欲抱過來的雙手,改為拉著他的一隻手。
“你帶我走走吧。”
壓下心中那些翻湧著的情緒,她默默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原身的經曆並不是自己的,不用害怕不用恐慌。
但想著方才看到的那些畫麵,聯想到原身悲慘的兒時經曆,家人都在眼前被屠殺,以及後麵劇情中無辜的犧牲,雲姍的心情還是有點低落。
默默地牽著男人的手,他們走在小村的路上,如今村莊裏的農房磚牆都還看不出老舊,應該是在山匪被清剿後才逐漸從其他的地方遷移過來,小村莊雖然小而落後,但家家戶戶的圍牆裏都種著菜苗,時不時還能聽到陣陣雞鳴,應該算是安居在此。
一副安好的農家生活畫麵,之前慘絕人寰的場景像是從來沒發生過。
或許再艱難的時候都會過去,再苦痛的日子都能被慢慢遺忘,生活始終要向前。
阿福溫厚的手掌牽著她在小村莊裏走了一圈,雲姍感覺自己的心情也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在走完一圈回到村口的時候,看著原身的家的方向,雲姍有些感歎,雖然她跟這裏的人並不認識也沒有所謂的感情,但好歹自己占據了這具身體,如果能在此祭拜一下就好了,聊表寬慰。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阿福朝等在後方馬車旁的大力和春花招呼了一句,就見一直等著的大力立馬從後麵一輛馬車上搬下來了一箱東西,和春花一起走到他們旁邊。
等他們走近了,雲姍才發現那是一箱祭拜用品,她看了眼阿福,沒想到這個細節他都考慮到了!
大力將香點燃遞給他們,雲姍想說就自己來就行,但看到麵前的幾個人已經在行民間的祭拜禮了,也就閉上了眼。
將香插在這塊土地上,心裏壓著的東西突然就消散了,她站起來看著等在一旁的人,真誠道:“謝謝你,阿福。”
看她從剛才低落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阿福點點頭:“那我們回家。”
雲姍這次聽懂了,這個回家才是回他真正的家吧,想到自己腦補的情節和胡亂的猜測,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