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鳳翎處了近一個時辰,凰城派來的小內侍前來通報:“娘娘,公主,請移駕禦花園。”
聞傾狂笑著起身:“正想著呢,王上這時間掐的還真準。”言罷拉著鳳翎的手出了琉璃宮。
聞傾狂終日在華傾宮周圍活動,並不曾在東凰宮殿裏好好走過,今天算是乘著禦攆逛了個小牛角之地。
東凰王宮處在皇城的最北,也是中軸地帶,以皇帝居住的太極殿為主軸呈東西對稱。毓坤宮和琉璃宮分別在太極殿的兩邊,而聞傾狂居住的華傾宮在最東,環境清幽,很難受到外界的打擾。
禦攆行了十來分鍾,便到了禦花園。此時正值六月,楊柳綠意盎然,夏荷含苞待放,晚風習習,香氣怡人。
聞傾狂下了禦攆,便有宮女迎上來領路。通報官昂聲說:“皇後娘娘駕到。”在場的人紛紛停下歡聲笑語恭敬起身。
聞傾狂貌似親民地笑笑,由著宮人領她往凰城那處走去。凰城隻端著酒杯笑看著她,似乎很滿意,待她距他隻三四米才起身拉著她的手入座。
凰城動動手指撓了她的掌心,聞傾狂怪嗔地瞧她一眼,低頭似不經意地端起茶水來飲,微微聽見凰城的一絲笑聲,玩心大起竟伸手掐了他的手腕。
凰城知曉她惱了,便不再逗她,對著坐席上的眾人道:“眾賓卿不必拘禮,望眾人盡歡。”
聞傾狂目光逡巡四座,看見右邊稍稍靠前的一桌坐著個穿青袍的男子,眉目秀美不似東凰人,雖裝扮無處出眾,偏生在眾賓客之中顯得鶴立雞群,尤為特別。
不期然的,他抬起頭,一雙澄澈幹淨的眸子對上聞傾狂的,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聞傾狂微怔,閉了眼再看去,他已然淡然地與旁人笑語,聞傾狂都不禁想自己剛才是否出現了幻覺。
聞傾狂總覺得有個眼神在若有似無地看向這邊,疑惑地看過去,便看見一個紅袍男子低著頭。凰城察覺到,道:“陳赫,你可是有事要奏?”
被點到名的陳赫頓時起身到中間的空地跪下:“王上,臣……”
“火豹子什麼時候如此扭捏了?本王今天可是見著稀奇了。”凰城笑著說了,群臣也跟著笑。
隻聽陳赫朗聲道:“臣其實是有禮獻給王後娘娘,乃是臣前日在山林中親自打來的兩隻幼虎,臣一介莽夫,這禮也算不得什麼上得了台麵的東西,,怕貶低了王上娘娘,犯了大罪過。”
陳赫抬起頭的那一刻聞傾狂看清了他的臉,也頓時認出陳赫就是當日在西聞城外第一個衝上來挑戰她的人。聽凰城叫他“火豹子”,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沉不住氣。
聞傾狂故作低沉地說道:“陳將軍怕是早該得罪了本宮了。”
陳赫咬咬唇,縱使神經大條也知道聞傾狂說的是他當時冒犯她的事。
“娘娘,臣當日……”
“陳將軍念著本宮冊封大典,進獻禮物,有句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本宮若是對你心存芥蒂,肯定是連一個字都不肯浪費來跟你說。至於當日之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陳將軍對我王上一片赤誠之心,實在是令本宮感動。”說著已經轉頭看向略帶笑意的凰城,“想必王上對此等忠臣已經有了賞賜之心吧。”
陳赫聽聞傾狂先抑後揚的話,已經有些汗涔涔了,當日他就見識過聞傾狂的能力和膽識,對這個王後早已心服口服。
凰城瞥一眼眼神有一絲調皮的聞傾狂,大有讚賞之意。
“賞陳赫黃金百兩,絲帛千匹。”
陳赫感激涕零地謝了恩回了自己的座位,其他官員早已蠢蠢欲動,紛紛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大禮,聞傾狂都坦然接受了。她心裏自然是明白,作為寵冠後宮的王後,凰城信賴的枕邊人,對於他們意味著什麼,而這個晚宴,無疑是很好的討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