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到底清楚，張嘉城和蔣少南是不同的，蔣正華靠不住，張嘉城未必會為了我跟他撕破臉皮。
蔣少南大約也不會，但蔣少南是蔣正華的兒子，或許往後可以成為我要價的籌碼。
我未必是蔣少南的對手，走到他們這一步，哪個不是算計的好手，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可我總得賭一把，我還不到二十歲，往後的人生還很長，我一直以為，自己還有大把的青春。
或許不值錢，但至少是任我自己揮霍的。
這樣的青春，這樣的人生，我不想被別人操控在手裏。
我一起身，不知道蔣少南什麼時候已經朝這邊走來，心裏一驚，朝他走過去，“蔣少。”
他看我一眼，又看向張嘉城，眉目間似有深意。我走到他麵前，輕輕一笑，“蔣少可讓我久等了。”
在這臨城裏頭，蔣少南的根基不算根深蒂固，他是生在南方長在南方的少公子，牢固的關係網都鋪在了南方。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北邊，可這兩年他的發展勢頭確實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手頭握著幾個政府大項目，還敢拆借資金搞投資。
背地裏議論的人不少，可誰都沒摸清楚這位少爺是什麼來頭。
蔣正華剛調來的時候，倒是有人懷疑過兩人的關係。但明裏暗裏，兩人之間卻沒有任何來往。
現在圈子裏那些人都還觀望著，各懷鬼胎，官場商場，走錯一步就是滿盤皆輸。
他看我一眼，手環過來在我腰上一捏，我受不住笑了一聲。
在場看著的眼睛不少，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是張嘉城帶進來的女人，這大廳裏看到的應該不少，可是現在又對蔣少南投懷送抱。
那些人舉著杯子，一時猶豫要不要過來敬酒。
蔣少南卻渾似不在意，端了酒杯過去敬張嘉城，“打擾張老板了，這杯我敬你。”一隻手攬在我的腰上，張嘉城沒起身，隻遙遙舉了舉杯子。
喝酒的時候，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我身上，我看到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似打量，慢慢消失在那濃烈的顏色裏。
敬完酒，蔣少南帶我走，張嘉城卻看著那酒杯慢慢開了口：“既然是打擾，程小姐不跟我喝一杯嗎？”
他站起來，舉著杯子，一手揣在褲兜裏，那樣子紈絝又帶著幾分匪氣。
我的手在身側不自覺握了握，張嘉城是故意給我難堪。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剛才我已經說了不喝，現在要是接下他的酒，不僅是打我自己的臉，還打了蔣少南的臉。
可是如果不接，就是不給張嘉城麵子。
我是跟著蔣少南來的，我的一舉一動關乎著他。我不接駁了張嘉城的麵子，這筆賬他就能明目張膽算在蔣少南頭上。
蔣少南或許不怕他，但麻煩決不能因我而起。
見我沒有要喝酒的意思，張嘉城挑了挑眉，“怎麼，蔣少帶來的人，眼都這麼高？”
這話明顯是衝著蔣少南，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蔣少南臉上卻仍是那一派氣定神閑，笑：“張老板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跟女人計較，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
他舉起酒杯，對著張嘉城，然後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