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對不起……”
墨隱雲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對著身後的妻子說道。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是念宗的弟子,那是一個專門修煉劍道的宗派,因為處於一座浮於雲端的島嶼之上而不被世人所知,我很小的時候被宗門派到城鎮的使者看中,收為弟子便入了宗派,子離是我的師弟。”
再次聽到念宗二字,小希發現自己的手都顫抖了,本以為一年之前錯過了那個人,她與這個名字將再無緣分,卻沒想到自己的爹爹竟然就是那門派的弟子!
“其實今天晚上我想跟你們說的就是這件事。”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小希的手攢的緊緊的,隻是強力壓製住心情,等著墨隱繼續說下去。
“小希這三年一直在私下練著武功,其實我真的很想傳授她一些,但是我發過誓,從此再不能使用宗門武功,這也是我將此事隱瞞至今的原因。”
“爹,你是宗門的弟子卻為什麼不讓你使用武功呢?”
這句話問到了墨隱的心傷之處。
“我和子離在一次執行宗門任務的時候,因為魯莽誤殺了一個書生,為此被逐出師門,並立誓此生隱居山林,永生不得再動用宗門武功,更不可自稱念宗門人。被當做是師門的不幸,在念宗名冊上被一筆勾銷。”
墨隱控製著內心的那一種起伏,將自己的痛掀開擺在麵上。
“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我還總是怪你明明學富五車卻隻知道打漁,說你不思進取,我……”
“我知道,你是個好強的女人,希望我能夠出人投地,我不怪你。被你管著我樂著呢,不過不許再跟那些男的搭訕了!哼!”
看到琴珍自責的模樣,墨隱的心情好了許多,平時被她管得太嚴,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他都好多年沒見到過了。
“我那是,想讓我們日子過得好些嘛……”
“嗬嗬。”
墨希不禁笑了,不過被聽見聲音的是芯兒,那丫頭自然也是笑了。
墨隱與琴珍回過神來,感覺剛才的話有些……雖然都老夫老妻了,但還是有些羞赧的樣子,便不說話了。此時此刻有這種心情的又何止他們,不過另一根魚竿上的兩人隻是對視而語罷了。
“師弟,到了!”秦子離沉聲道,聽著讓人有種莫名的惆悵。
“爹爹,真的是空島耶!”芯兒忍不住小激動了。
“扶好了,要下去了!”秦子離吩咐道。
兩行人白光一閃便落到了島上,雖說是第一次空行,因為魚竿兩側都有成形的氣流保護著,大家都很順利地落地了,當知道氣流也是受墨子離、墨隱的意念所致,三個女孩都眼冒金光!畢竟她們都還是孩子,對於未知領域的好奇是一種難以遏製的天性,如若被用到教化之上將會事半功倍,而反之則是一種殘忍的抹殺。
“念宗?!”
儒夢看到了石門上鐫刻的兩個大字,觀其書法走勢銳而不驕,深而適度,兩相呼應,動靜相宜,更甚者能化意為形,令觀者恍若正觀看著執筆人地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甚至每一分心境!非有大悟之人不能為也!儒夢心中暗自讚歎著。
而小希則更加欣喜,仿佛在夢中一般,不肯醒來,那個人說的地方就是這裏嗎?
“沉浮於世,有念則執,化物為空,棄執而道。”
小希一字一句地將石門左側的一座不很規整的石碑上的一行小字念了出來。想來石碑已有些年份,字都有些模糊了。
小希不太能夠理解後麵兩句的意思,但是覺得這兩句很重要,卻有說不出哪裏重要,畢竟什麼是化物為空?使萬物都消失嗎?還是心中空無一物,目空一切?還有前麵明明說了有念則執,怎麼棄執?難道所有的念都消失了就不會執著了就可以棄執而成道?但是棄掉所有的念不也是一種執嗎?況且有念也分深淺,哪有一有念就執的道理,除非……小希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還不夠明晰,需要有更多地經曆才可以。
“……師弟,山下那種生活隻會蒙蔽了孩子們的眼睛,我們可以墮入這世俗,但是新的一代卻還年輕,那裏已經不適合她們了。”
“……師兄的意思是?”
兩人打著啞謎,琴珍和素柔卻是知道他倆在想些什麼,十幾年的枕邊相伴,說不定真的化成灰都認得出來了,他們的心思怎麼瞞得了。人心糾纏,善惡不分,而且他們現在也回不去家鄉,不能再把孩子帶著到處受苦。
雖說琴珍和素柔是女流,但是也聽過這個叫做念宗的宗門,這個宗門的弟子與普通的江湖弟子是不同的,江湖人練武,念宗卻是修仙得道。二者並沒有什麼交集,隻是念宗這些年不斷有弟子下山修行,而且也在各地招收有天賦的弟子。
據說那些下山來的弟子個個功夫了得,絕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能夠比得上的,在民間甚至都是被神話為仙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