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錫……”
若離口中念著這兩個字,碎發飄舞,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眨眼間門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步伐穩健卻帶著悠閑的意味。再抬頭,但見五月之陽,灼灼耀眼。
如果說若離如墨,深深淺淺,是一曲無法尋覓的深潭幽泉,帶著些許冷漠將智謀悄悄湮埋;那麼眼前的這個人便如陽,紅紅火火,是一條聲勢浩大的九天瀑布,攜著無數的豪情將勇氣冉冉釋放。像這樣的兩人,優秀在那截然不同的地方,亦敵亦友,必有一爭,上天的遊戲總是這般磨人,既生瑜何生亮。
“注意口水……”
芯兒認真地分析著麵前兩張臉,若離與無錫,原來以為若離已經是絕美了,像儒夢姐姐一般,現在竟然還有和若離一樣這麼漂亮的人兒,芯兒忍不住又瞧了幾番,這不還沒看過癮就被身旁的元幽打斷。
“什麼口水?”
芯兒舔了舔嘴邊,發現什麼都沒有,這才知道又是臭元幽戲弄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是繼續觀望,這次是完全不理會元幽了。
“你!”
元幽暗自失落,想當初自己在無名草原也是很搶手的,很多小師妹都向自己那個什麼的,可是自己當時也隻想著修煉,對這些都沒怎麼在意。雖然現在也不算什麼那個的,畢竟這丫頭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娃,可是,哎,反正不喜歡她看別的男的。而且偏偏這些男的都比自己長得帥,上天要不要這樣啊。
“不知掌門到此是為何事?”
若離微微行禮,說的話不鹹不淡。並未發現無錫的眼中含有的那一絲掙紮,帶著不為人知的歎息,轉瞬即逝。
“我聽說宗門內有兩個可疑人士不知可是他們?”
無錫再看向芯兒和元幽的神情便不那麼友善了。芯兒連忙將求助的眼神投向若離,卻不料換來他這樣一句冷淡的話語。
“是。”
“為何不將他們關押起來?”
無錫的眼神帶著某種探求的意味,似乎想從若離平靜的麵龐中看到某些近似驚慌抑或不那麼淡定的神情,可是若離卻讓他失望了。
“他們是念宗的弟子,但是卻因為被人設計進入幻境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哦?”
無錫聽到“幻境”二字時眼睛有了一絲偏轉,雖然這舉動細微,但是對於有“覺察萬物於無聲”之名的若離來說,卻無疑是明顯了。
“你們所說的幻境究竟如何?”
無錫隨意地坐在了小堂內中央的椅子上,並示意若離也坐下,大有一副審查犯人的架勢。其實憑無錫的念力他可以輕易控製芯兒和元幽的精神,使他們無法作為,但是記憶卻是不能窺探的東西,而且他並不想若離知道自己的舉動,對於這個人,他的心情卻又何嚐不是不願傷害,卻終究敵對的無可奈何。
芯兒此時有些無措,無錫的嚴肅讓她自然不起來。
“稟告掌門,我們二人確實是念宗的弟子,現在所學的念宗功法有執念化劍、以劍定界、三公心劍等,這一點不敢有所欺瞞。正如掌門師兄所說,我們二人進入了一個類似念宗的幻境,那個幻境中念宗的模樣雖然未變,可是裏麵的人卻都並非如今所見,我們在那念宗的一個門派中修煉,那個門派以草原為修煉之地,所以我們並未著道袍,而且也沒有係統的學習念宗的功法,基本上是自學。因為一場奇異的風暴我們回到了這裏,但是記憶有所錯亂,已經不知孰真孰假。”
元幽很小心地說著,將黑洞、寒玉靈殿,七念玄關、芳菲閣這些都隱瞞了起來,僅僅是順著若離的話,說自己記憶錯亂罷了。況且他現在也覺得有些迷惑了,幻境與真實究竟是怎樣的,又或者真的如自己所說,現在才是真實,過去都是虛妄?不,還有儒夢和小希,她們一定是存在的,自己決不能被這幻境迷惑,還要帶著芯兒去找她們,說好了一定要再見的,一定。
思緒千轉,卻僅僅瞬時。
雨軒小樓此時格外安靜,無錫聽完元幽的話並未言語,而若離則坐在一旁品著清茶,芯兒被這話弄得一頭霧水,偷望著元幽卻得不到答案。
“你說”
無錫對元幽的話未置一詞,喝了一口小茶後瞥見芯兒偷望元幽的舉動,便轉而審起了芯兒,元幽一聽眉頭微皺,但是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囑咐些什麼了,便隻對著芯兒點點頭,示意她放鬆,沒關係,不論她說些什麼,有什麼後果,都沒關係,自己還在。
元幽的舉動讓芯兒稍稍冷靜了些,她抬起頭正視著堂內品著茶悠閑地審問著自己和元幽的二人,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格外冷靜卻又堅定的聲音說道。
“掌門還有若離師兄,芯兒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芯兒和元幽隻是不斷地從一個幻境到另一個幻境,以為出去了結果卻似乎永無止境。但是芯兒知道這些都不重要,芯兒隻想找到自己的兩個姐姐小希和儒夢,她們被颶風吹跑了,芯兒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裏。掌門和若離師兄肯定很厲害,芯兒隻求師兄能夠幫我找到她們,找到她們之後你們想怎麼審問芯兒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