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則塵對她的反應很是不解,清冷溫慈地盯著她,真誠地詢問:“你自己來也可以,那你的手能給我嗎?”

手、手給……給他?

唐嫋衣不解地呆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驀然瞪大雙眸,手腕猛地從他掌下抽出,站起身往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給他了,她想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他隻要她的手。

“我、我……我不可以。”唐嫋衣快哭了,手淩亂地塞進衣襟中,企圖遮擋他殘忍的目光。

她不能沒有手。

必須要逃走。

唐嫋衣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步伐紊亂地瘋狂往外跑,不敢往後他一眼,猶恐看見他拿著凶器追來,將她抓住,如同宰殺牛羊般拖回去,砍了手。

這變態太恐怖了。

她慌張的沒跑幾步,忽然雙膝一軟,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完了……

她顫著瞳孔轉頭看向朝自己,似踏月而臨的謫仙人,緩慢行至麵前。

這次他沒再觸碰唐嫋衣,長身玉立地停在她的麵前,手腕的紅線垂落在地上,宛如從蒼白腕上滴落的血滴。

克己複禮,斯文溫柔,看似有著最慈悲憐憫的神性,和誘人入深淵的皮相。

而在這披著慈悲的皮相之下,卻是瘋狂的,血腥的。

冷風拂過,輕掃過她的臉,單薄的春衫裏裳早已經浸了薄汗,貼在身上黏糊糊地難受。

她仰頭看他,秋水般朦朧的眼,讓她看起來分外可憐:“別、別殺我……”

她嚐試過起來想跑,但手腳皆軟,隻能跪坐癱在地上。

季則塵視線落在她撐在地上的手,漸變海棠色的丹蔻,與白皙如玉琢般的手指相得益彰。

是一雙骨相難得好看的手。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

看的視線停留得過久了,唐嫋衣以為他還有殺心,壯著膽子伸手抓他的垂落在一側的紅線,無知無畏地緊緊握住。

看他的的眼洇潮,臉也白得透出些許粉感,比被關囚籠中的小獸,都更能喚起人的憐憫之心。

季則塵忽然傾下腰,冷白修長的手指似是好奇地觸碰她的眼睫。

她僵著身子,雙手捏緊裙擺,不明白他為何會做出這樣親昵的行為,眼睫卻如蒲扇般瘋狂撲閃。

眼睫掃在指尖,傳來的快感讓他耳垂敏感地紅了,顫著濕潤的眼睫,殷唇輕揚,如在含笑。

原來她真的是獨特的。

想觸碰更多,觸碰過她的肌膚似在無聲地嘶吼、叫囂想要更多,如同渴望春雨的幼苗。

那種古怪的感覺讓他從心底,升起從未有過的喟歎與滿足。

力道往上,唐嫋衣被驀然拉起,腳下踉蹌地撞進他的胸膛。

還來不及抬頭,便聽見一聲古怪的呻.吟。

季則塵下意識彎腰,下顎抵在她的鎖骨上,冰涼的唇瓣微側,就貼在了頸項跳動的經脈上。

這種程度的觸碰很舒服。

他無聲地笑了,眼底壓抑著迷亂,氣息有些灼熱。

唐嫋衣茫然地攥住他的衣襟,清晰地聞見從他衣襟中傳出來香雪蘭的幽香,忘記了掙紮,身子卻在輕顫。

這樣的姿勢讓她一瞬間想到了,剛才在外麵偷歡的那兩人。

因為他近得給她一種不應該有的錯覺,似他稍微抬頭就能含住耳垂,然後用尖銳的犬齒齧齒著脆弱的皮肉,用溫熱的舌尖去舔、去吮吸。

而他又的確如同狂熱又冷靜的貓奴,抓住了喜歡的貓,臉埋進貓兒柔軟的頸上,窒息般瘋狂地呼吸。

她就是那隻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