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殘酷的莫過於時光,它不會因為你的不舍而駐足也不會因為你的傷痛而加速,它總是按照它的頻率往前走著,永遠的一個步調永遠的一個方向——向前向前再向前。
黑色七月終於來臨,上天待我不薄,讓我最終拿到了T大的錄取通知書從而讓我許下的諾言付諸實施在楊小寇那邊賺足了我男子漢一言九鼎的華麗麵子。
跟楊小寇報告這個得意的好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在準備著打包行李去遠方遠足,本以為這個暑假可以再一次與她相聚的我一聽到楊小寇的私自行動不由感到一陣失意。
“反正接下來的四年大學生活我們會長期相見,這個假期你就饒了我讓我自由一下吧。”楊小寇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快,沒心沒肺地打趣著。
“我無所謂。不過我本以為你會來看看寧帆的。”話一出口我不禁暗暗後悔,擔心觸犯了楊小寇的誓言令她發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楊小寇的喘息聽的清清楚楚。
“見他難受。你幫我問候一下他吧。”良久,楊小寇低低地甩過來一句不痛不癢的屁話。
“你該不會是為了躲著不見他才跑出去旅遊吧。”我突然有點恍然大悟。
“就你聰明!他不願見我我才不自討沒趣。掛了。”
楊小寇不由分說掛了電話,我很清晰地感覺到了她話語中的委屈。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楊小寇有時候也會這麼較真。看來她與寧帆之間的矛盾還得把希望放在寧帆身上。
寧帆知道我考上T大的消息比我還開心,說什麼都要請我吃一頓大餐,他終於從那個累贅無比的破職專畢了業正式進入了路飛豪的公司,至於他具體做什麼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混得很不錯,就是明顯忙了許多,原來是我學業繁忙他難得見我一麵,現在我放假沒事幹了卻又難得見他一麵了,好在他搞了部當時還比較新鮮的手機帶身上讓我隨時能跟他說上句話,要不是我考上大學這事足夠重大還不知道何時能見到他。
我也很想跟他好好坐下吃頓飯好好聊一聊,我基本上都想不起來上次與他促膝長談是什麼時候了。
本來我想跟寧帆在他家吃的,寧帆說嫌他媽囉嗦再加上他媽身體一直比較虛就換在外麵一家很有檔次的飯店吃了,本來我寧死不去,知道他掙錢不容易說什麼也不讓他破費,寧帆說那是路飛豪的產業他去不用花錢,記賬就行,頓時我便無語了。
飯店很上檔次,裝修的怎麼看也差不多有四星級水平了,而且看得出來寧帆跟飯店的經理非常熟絡,飯店其他員工見到寧帆也是畢恭畢敬,寧帆的表現看起來也已經習以為常,別看我比寧帆還大一歲,跟他走在一起,我反倒像是他帶領的小弟。
雖然之前偶爾也會跟爸媽出入這種大型飯店參加聚會但感覺明顯不一樣,跟爸媽出去不管上哪別人都拿你當孩子,旁人見了你也隻會誇你聰明可愛順帶摸摸頭一臉慈愛地看著你等等,所以我上中學之後便開始拒絕跟爸媽出門參加宴會寧願自己蹲家裏泡方便麵吃快餐,而這次跟寧帆來這種場合卻是第一次以大人的身份出場,飯店的迎賓小姐上來就喜盈盈甜絲絲地叫上一聲“先生你好。”直叫的我雙腿打顫頭皮發癢,從孩子一躍成為先生的確足夠震撼。
寧帆看出我的不自在,帶我進包間之後便將站在身邊的服務員遣散了出去,屋裏隻剩下我們倆之後,我才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舒坦。
“寧帆,你現在牛逼了啊,跟這飯店的老板似的。”我由衷地誇讚著。
寧帆淡淡笑了笑:“少來。這個飯店是豪哥派給我罩著的點,我有股份在裏麵。”
我聽的張口結舌,心中暗暗感慨,寧帆真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迅速成長起來了。
酒菜上桌,寧帆拉著我狂喝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的確為我高興,以致於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唯有拚命的喝酒,長這麼大我從來沒見過他喝酒喝的這麼猛烈過。看著一杯接一杯灌酒的寧帆,我心中不由一陣感動與傷感,傷感的是歲月無情,挽留不住我和寧帆的童年無暇,讓寧帆早早步入身不由己的複雜社會讓我這個做兄弟的隻能在一邊呆呆看著卻毫無辦法;感動的是,我真切地感悟到一個事實,不管寧帆與我再怎麼變化,我倆之間的那份至純至剛的兄弟情誼將永不退色而且我們倆此生此世定會將其誓死捍衛。
還有楊小寇的那一份。
喝著喝著,寧帆突然死死地盯著我,雙眼中湧出了滿滿的哀傷。
“怎麼了你?”我心下一陣不安,寧帆如此放縱地流露感情我還從未遇到過。
“沒。”寧帆大概感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端起酒杯又一陣狂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