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鬱妧睜大眸子看向她,不是?怎麼看出來的?!
江之景聽到這話,心裏不禁一緊,不自覺地朝旁邊的鬱妧看去,眼底閃過一絲期待。
“我們不是,他就是我弟。”鬱妧很快給出了回答,語氣平靜而堅定。
然而,當話語落下,江之景的心中卻泛起了複雜的情緒。那感覺就像是酸澀的檸檬汁在心頭發酵,又像是漲潮時海水在胸中翻湧,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既陌生又反常。
她的話本是事實,他確實是她的弟弟,他也將她視為自己的親姐姐。
紀佳穎掃了一眼鬱妧那平靜的麵色,又瞥見了江之景那有些別扭的神情,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顧且和紀佳穎沒有打擾太久便離開了,還留下了一些他們今早去采摘的水果,很新鮮。
“這倆孩子真不錯呀。”送走了這對情侶,鬱母笑眯眯地說。
“是呀,那個男生說話斯斯文文的,看著是個沉穩的,還有那個女孩,長得水靈,而且說話溫溫柔柔的。”江母挽著鬱母的胳膊。
“是呀,那個女孩講話我都不敢太大聲怕嚇著她,再看看我家鬱妧,嘖嘖。”兩人把目光落在鬱妧身上,此時她已經在搖椅裏睡著了,睡姿慵懶,麵容恬靜,坐在一旁的江之景一邊滑動著平板,另一隻手拿著蒲扇,有意無意地為睡著的人兒扇著風。
“也挺不錯的。”兩位母親均露出姨母笑,很快便離開了院子。
“以前鬱妧這孩子也跟那女孩一樣溫溫柔柔的。”兩人來到了一樓客廳沙發上坐下,鬱母感慨地說。
“是呀,現在孩子長大了。”江母也感慨道。
“終究是我和孩子她爸對不住她,當年她才初三,一個人在醫院坐了這麼久。”說到這鬱母黯然神傷。
當年他們去國外出差,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場槍殺案,暫時回不了國,那會兒又恰巧碰到鬱承出事。鬱父是獨子,父母去世的早,鬱母唯一的兄長又定居於國外,當時能通知到的就隻有鬱妧,從那以後鬱妧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與他們越來越疏離。
“這不能怪你們,事在人為,鬱妧那孩子從小就懂事,能理解的。”江母拍了拍鬱母的肩膀,安慰道。當時她和江父也在外地,接到消息也很快趕了回來。
她依然記得那個麵色蒼白的女孩,精神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雙唇因過度咬緊而失去了血色,她的手被江之景緊緊握住,十分沉默。
每當急救室裏傳來一絲聲響,她便如受驚的鳥兒般立刻站起,緊緊地盯著那扇命運之門。
在那個充滿陰鬱的日子裏,她如同一尊雕塑,默然抗拒著世間的煙火。眾人的勸慰如同春風拂過寒水,卻難以融化她心頭的堅冰。
直至鬱承從死神的陰影中掙紮而出,她的淚水才如開閘的河流,奔湧而出,而她的意識,也隨之沉沉陷入了沉睡。
“後來這兩孩子就不怎麼來往了吧?”鬱母察覺到自那段時間以後,兩人便不怎麼交流了,每當江之景來訪,她都刻意回避。
後來江之景就來得少了,也住進了學校裏。
“是呀,那次你們回來以後就沒見小妧和小景怎麼來往了,我當時還納悶呢,如今見他們和好如初,也挺好的。”江母欣慰地笑出了聲。
兩人又瞅了瞅落地窗外的人,點點頭,然後又開始聊起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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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承出去轉了一圈,踏進院子便看到鬱妧和江之景頭碰著頭,靠在一起睡著了。鬱妧躺在搖椅裏,頭卻靠在了江之景的肩膀上,他的平板不知何時滑落到了地上,被蒲扇半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