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妃絲毫不受外界影響,盤坐在書案前,優雅提筆抄寫佛經,至於是不是真心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抄完最後一頁,她擱下手中的筆,目光落在萬嬤嬤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永華宮那個病秧子怎麼樣了。”
萬嬤嬤得意的奸笑一聲:“娘娘,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咱們安插到永華宮的棋子這幾天正好派上用場,宸貴妃纏綿病榻,眼瞅著就要咽氣了。”
顏妃一掃多日來的悶氣,清秀的臉上帶著幾分肆意的笑容。
“本宮早就說過宸貴妃不足為懼,她能不能撐過今年都是個問題,隻要她沒了,後宮誰能與本宮爭鋒。”
萬嬤嬤老臉笑的和菊花一樣,諂媚道:“娘娘,您絕對能如願以償。”
顏妃扶了扶鬢角的赤金銜南珠金釵,盡顯得意之色,然而還沒高興三秒鍾。
魏公公就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娘娘,大事不好了!”
“又怎麼了。”顏妃剜了他一眼,剛準備將手中的茶盞摔出去,可冰冷的觸感又讓她想起了那天的恥辱,毓秀宮的杯盞都被換成了鐵製的,隻能按下心中的暴戾。
魏公公不敢隱瞞:“娘娘,咱們安插到永華宮的人幾乎全軍覆沒,都被太後送進了慎刑司,奴才擔心他們嘴不牢,攀扯出您來。”
“什麼?!你再說一遍!”顏妃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心中的怒火達到了頂峰,聲音尖銳刺耳。
“顏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本宮作對,莫不是真以為本宮怕你,萬嬤嬤,母親那邊還沒有動手嗎,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
萬嬤嬤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小聲道:“許是夫人正在想辦法吧,畢竟顏夏現在今非昔比,貿然動手會給別人留下話柄。”
顏妃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父親和哥哥都身居要職,他們可是自己的靠山,千萬不能出現一丁點差錯,思忖片刻,沉聲道:
“顏夏先不用管,她遲早會因為自己的無知狂妄命喪黃泉,至於慎刑司的那幾個狗奴才,殺了便是,當務之急是除掉冷宮的舒常在,她才是本宮最大的威脅。”
萬嬤嬤不理解自家娘娘為何要對一個常在如此上心,她都進冷宮了,能有什麼威脅。
顏妃不管萬嬤嬤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隻知道舒蔓非死不可,冷笑道:
“本宮記得許常在每天下午都會去禦花園,收拾收拾咱們也去禦花園。”
禦花園假山林立,清澈見底的池塘隱有金色的錦鯉跳出水麵,園中百花齊放,入目最顯眼的便是嬌豔動人的牡丹花。
許常在著一身玫紅色團花紋蜀錦衣裙,戴著鎏金點翠步搖,她把自己置身於花叢中,想要用撲鼻的花香掩蓋自己身上的異味,過了許久,她緊張的抿了抿唇。
“蘭兒,你現在還能嗅到我身上的味道嗎?”
一旁的婢女不知如何作答,她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各種花香夾雜著狐臭的味道,尋常人怕是聞一下就要見閻王了,也得虧她聞久了,有了抵抗力。
“主聰慧,這花香隱隱壓下您的體味,奴婢相信,隻要您每日都沐浴在這花叢中,終有一日可以蛻變的玉骨冰肌,身懷異香。”
許常在被誇的有些飄飄然,隨手折下身旁的一朵牡丹,嗅了嗅牡丹的清香,幻想自己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味道,皇上到時候一定會忍不住化身為狼撲倒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