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霧氣蒙蒙的。
在近乎於拉鋸戰的拚殺下,慎吾苗寨的古城牆頭,終於失守。跟隨著崇黑周、岜沙等人過來的人,猶如是潮水一般,順著梯子,攀爬上了牆頭。然後,立即投入到了劈殺中。
這樣下去,慎吾苗寨就完了!
韋昌烈和鐵戰,保護著黑巫師,從古城牆上下來,看著跟隨著他們的苗疆弟子,一個個的倒在了血泊中,心中是又悲憤,又氣惱。
黑巫師看了一眼,跟隨在身邊的十個巫師,冷聲道:“韋昌烈,你保護我們,到一邊的高地,我們要他們嚐嚐苗疆巫術的厲害。”
“好。”
韋昌烈在前,鐵戰和蒙赤在後,生生地衝出來了一條道路,往後急退。
賈思邈的妖刀殺傷力極強,所過之處,就跟收割莊稼一樣,那些人一個個的倒下去。什麼刀子啊,人啊,都是一刀斬斷,血流滿地。可雙方的人,都實在是太多了,想要殺出重圍,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真是看出來了,人如草芥,一個個的倒下去,又一個個的上來,簡直是層出不窮。不過,他還是看到了,韋昌烈、鐵戰等人在往後急退。這是在幹什麼,難道說,他們要放棄大門這邊嗎?
波東哈和果耶等人,已經殺退了在古城牆頭上的那些苗疆弟子,再次順著樓梯往下衝。王海嘯和鄒兆龍,還有十幾個思羽社的人,和唐子瑜、沈君傲、白巫師也爬到了牆頭上。沈君傲將狙擊槍給架起來了,一槍一個爆頭。
畢竟,人家在這兒拚死拚活的,他們在那兒看著不太好。
賈思邈大聲道:“崇黑周苗王,黑巫師、韋昌烈等人逃走了。”
崇黑周一刀,劈翻了一個苗疆弟子,喊道:“苗疆的兄弟們,難道說,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大苗王被困嗎?我們都是苗疆子民,你們要是棄械投降,大苗王肯定不會追究你們的,放下武器吧。”
韋昌烈叫道:“不要聽他亂講,等到拜月大祭司當上了大苗王,咱們就是大功臣。上啊,現在是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哪有這樣的呀?韋昌烈和黑巫師等人往後急退,卻讓別人上來送死。可偏偏這些苗疆弟子就跟受了蠱惑一樣,悍不畏死,玩命地往前衝。一時間,雙方的拚殺更是激烈了。四麵八方都是敵人,賈思邈和吳阿蒙、李二狗子、唐飲之、邱黑等人也陷入了苦戰中。
連續幾次的搏殺,思羽社和唐門中的這些人,已經過了磨合期,合作得非常默契。
思羽社的人拿著刀子,在外圍拚殺,唐門的人在裏麵用暗器招呼。還有白巫師,專門給人療傷,這簡直就是一支無堅不摧的隊伍!跟隨著崇黑周的苗疆弟子,傷亡最大,其次就是洪門龍堂和黒苗族的人了。
要不是尉遲殤、羅猛、聞仁慕白等人也結成了陣勢,估計龍衛的人,也會有傷亡。
這樣又拚殺了差不多有二十來分鍾,地麵都已經被血水給染紅了。腳踩著的,都再是實地,而是人的屍體,像是城門口和通往古城牆頭的樓梯下方,那兒的人都已經成摞兒了。還有的屍體,或是趴著,或是懸掛在古城牆頭,場麵慘不忍睹。
尉遲殤這樣有著潔癖的人,臉上和身上也都沾染了血跡。不是不想避,而是不能避,四麵八方都是人,密密麻麻的,連個多餘的空間都沒有。不過,這樣過去了二十來分鍾,人終於是減少了許多。
那些跟隨著韋昌烈和黑巫師等人的苗疆弟子們,竟然還非常頑強,玩命地往上衝。連賈思邈和吳阿蒙等人都有些厭倦了,甚至是有些惡心,是殺人殺得惡心了。這畢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不是羔羊、小貓小狗的,說沒就沒了,還真是有些罪惡感。
突然間,從古城牆頭上,傳來了唐子瑜和沈君傲的尖叫聲:“賈哥,你們快上城牆啊,有一群……蠱蟲上來了。”
“什麼?”
“快啊。”
周圍都是苗疆弟子,賈思邈又砍翻了幾個人,趁機往外看了一眼。一眼,就這一眼,他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都是些什麼啊?一群通體黑色,跟鵪鶉蛋般大小的蠱蟲,從慎吾苗寨的深處湧了出來。
所過之處,不管是屍體,還是人……剩下的就是一堆白森森的骨頭。
白巫師臉色劇變,叫道:“啊?這是食人蠱。”
“食人蠱?”
“這種蠱很是歹毒,專門食人,或者是人的屍體,是我們苗疆巫術中的禁術,是不允許修煉的。沒有想到,黑巫師竟然連這種禁術都修煉了,還煉了這麼多的食人蠱,估計得有成千上萬隻啊?走,咱們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