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產房驚魂(2)(1 / 3)

“李醫生,我看人很準確,你一定是個行家裏手!我還會一點周公命理,有人請我給他相命,我相得他五體投地,佩服得不得了哦!你李醫生有旺夫命,就在這幾年裏,現在已經額角生輝,閃閃的財幣星正向額頭照來。你別笑,你把我的話藏在心裏頭,看靈驗不靈驗!天機不可泄露,我隻能告訴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有的人雖然也有官命財運桃花運,但是猶猶豫豫,舉棋不定,結果呢?結果讓天機白白從手縫中鑽過去了,不是有一句話叫‘性格決定命運’嗎?那指的就是這種!李醫生,這算是我們相處一場我給你的一句忠告,你要是聽得進去呀,你會受用不盡!”

尤主任他鄉遇故知似的滔滔不絕,我沒有發現他竟是這麼健談的人,城府這麼高深的人,這麼有陰謀詭計的人,辭掉一位醫生就像辭掉一位黑社會老大一樣,要擺盡功勞說盡好話沒完沒了地解釋苦衷。

“尤主任,你說吧。”我不耐煩了,“你不說我說了!”

“好好,我說我說!”尤主任用右手拍了拍方向盤,“李醫生,我帶你去一家醫院看看。地點無可挑剔,市中心;不大,規模和濟世門診部差不多吧。開業五年多了,有點名氣。六個科室,也是婦產科支撐著。求醫者主要是開發自身資源的邊緣群體,雖然附近有公辦醫院,但她們不敢去。有的病源是有組織的,由老鴇統一帶來帶去的,像機關單位幹部體檢那樣。省事,沒有風險,收入可觀。三兩年我尤主任包你李醫生成為百萬富婆,在A市有你一片天下!”

白色桑塔納停在一個十字街口右邊的一座十幾層的大樓前麵。

青春門診部的招牌沒有濟世門診部的大,但廳堂寬敞多了。我跟在尤主任身後上樓,冷冷清清,隻有幾個值班護士在走動。我們探頭探腦看了二樓,又看了三樓,藥房、化驗室、留觀室、手術室和病房,基本齊全。

走了一圈,回到車上,尤主任說我們吃飯去吧,邊吃邊說。

“不必了吧,尤主任,我知道你要說啥。”

“行呀,李醫生,你也太精明了吧?”

“尤主任,我正式向你辭工!”

“別急別急,我也要辭工。”

他也要辭工?我辭工是為了尊嚴,他尤主任是祈老板的心腹幹將,辭工幹啥?我一頭霧水。

尤主任把我載到一家叫“你夢我夢”的小飯館,點了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瓶葡萄酒。

“啊!五年來我就等待有這一天!”尤主任有酒量,一杯接一杯,迫使我不得不頻頻相陪。“李醫生,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是因為不公平競爭副院長失敗才遠走A市的嗎?記得?其實呀不盡然,我是逃避老婆而來的!不怕你笑話,我老婆有病,嚴重性冷淡,不慎流產之後嚇破膽子,幾年不讓我挨她的身子。最後一回是三年前的一個夏夜,我出差武漢回了一趟家,那晚我用武力製伏她了,豈知完事以後她竟跑到衛生間哇哇大吐,直吐得綠綠的膽汁都出來了。從此我沒有再與她有那種事,但也沒有辦離婚手續。那不過是一張紙嗎,如今誰還在乎那種過時的契約呢? A市有95%的人不在乎那一張紙了,金錢誠寶貴,自由價更高!任青青就不在乎,你不會是屬於那5%的傻瓜吧?我聽青青說過,你那丈夫是個大渾蛋,敢做不敢當的人類渣滓!”

我憤怒了。我不知道是因為任青青公開朋友的隱私還是尤主任侵犯我的隱私而憤怒,抑或是因為前夫的醜惡行徑又一次讓我受到傷害。我嚴肅地說道:“你醉了!”

“開啥玩笑?要不是得開車,這種葡萄酒呀,五瓶以上!”尤主任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或者說他手握權柄、財大氣粗、大丈夫不拘小節,從不注意人家的表情,依舊樂陶陶地說道,“你向我辭工,我向祈老板辭工,我們來幹自己的事業吧!這家門診部的老板是我朋友的朋友,他要去馬來西亞檳城繼承遺產,叫我承包下來,一年隻要二十萬元,小菜一碟。我想以婦產科為主,走專業化經營,兩三年內辦成女子醫院。與我同事過的婦產科醫生先後有十幾人,我看來看去就你行。隻要你跟我合作,事業肯定成功,不過幾年,A市就有我們自己的一片天地。賺的錢我保證分給你一半,‘老人頭’誰也不敢蔑視吧。條件隻有一個:白天是同事,晚上是夫妻!這是事業的需要,所謂‘打虎親兄弟,戰場父子兵’,何況我尤躍輝是真心喜歡你,那日任青青帶你來報到,我就愛上你了,像撿到月亮一樣高興。我對天發誓,有一句假話,出門車子掉進河溝裏!”

天!怎麼是這樣?鬧了半天他不是要辭退我!

他說得這麼坦白這麼流暢這麼信心十足,用像在菜市裏買魚買蝦一樣的語氣卻不容討價還價,要把一個人的事業和婚姻在一次過時的晚餐上敲定?我像受到蔑視和侮辱似的被他激怒了,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他無法理解在財神爺的瞠視下我居然毫不心動,他也許還認為我是不懂愛情的薄情女郎,他可能還有許多許多想法,因此豐腴而有彈性的圓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目光卻很鋒利地盯著我,讓我能感到被盯得臉腮火辣辣地疼。

“你想想,你想想,別馬上下結論!”

他目光漸漸暗淡下來,我們都沒有說話,後來他又叫了一瓶酒來。我搶過瓶子,說不能喝了再喝我就不敢坐你的車子了。他趁搶酒瓶的當兒緊緊抓住我的手掌,哀求道:“你答應考慮我就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