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青城劍派弟子皆聚於主殿外的廣場,廣場極大,青城上下三千弟子站於廣場之上,不見絲毫擁擠。青城弟子皆身著道袍,背負長劍,雖知明日便有一場苦戰,但一想起掌門竟然請來當世謫仙神器,心中皆是大定,昂頭挺胸,一副傲氣淩人模樣。
呂謹言站於最前,在大殿廣場外,看著眼前戰意盎然,意氣風發的一眾弟子,心中得意,仰頭大聲道:“明日,我蘇謹言親率青城三千弟子,大戰半步神仙南宮破,以恢複我青城道門大派威名,請祖師爺明鑒。”
“揚我青城名威,誓死捍衛青城。”
青城三千弟子皆學著蘇謹言的模樣,高昂戰力直入雲霄。
呂謹言胸臆間湧出自豪感,自二十年前,他下令大開青城山門,引得無數世俗之人來青城尋仙問道,一時間青城弟子從寥寥二百人直增三千,隱然有與昆侖三千弟子相抗衡之意。
二十年時間,青城便煥發出全新的生機,一切都是蘇謹言之功,有這三千弟子,蘇謹言逐漸變得張狂,視天下人為無物,心中蔑視天下同道之意逐年漸增。
“借我三千天兵,複我青城浩蕩天威。”
呂謹言心中豪氣萬千,昆侖人王閉關三十年不出,明日再斬上清半步神仙一具化身,呂謹言已隱隱覺得自己明日之後便是天下道門第一人。
喬覺將一切看在眼前,並沒有任何言語,但他不得不承認,呂謹言這個青城掌門鼓惑人心的本事確實高強,然而他終是小看了半步神仙,即便是當世謫仙李成器對上半步神仙南宮破的一具化身,也沒那麼容易,上次若不是有自己相助,隻怕李成器會傷得更重。
這等鼓舞人心時刻,喬覺自然不會潑冷水,他一臉淡然,帶著微笑之意,像是看著一群猴子般上躥下跳的青城門人。不覺間,他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動物園,聽見一群動物在聒噪。
“請謫仙神器。”
隨著呂謹言一句大吼,隻見廣場邊上,五六個弟子搬著一張以金漆刷得明晃晃的桌子,置於呂謹言身前,在那桌子之上,放著一件兵器,以金色綢布遮著,看不見是什麼。
又有青城弟子端著一個以黃金鑄造的臉盆,臉盆中盛著一盆水,其中含著淡淡靈氣,顯然是青城靈根之中溢出的靈泉。
呂謹言淨了淨手,而後又有弟子拿來一塊金色的綢布,擦了擦手,旁邊弟子忙為他披上一件全是以金色綢布製成的道袍,在道袍上繡著朵朵祥雲,其中還繡著青城天威四個大字,金光閃閃,華貴無比。
呂謹言性格雖然有些讓人生厭,然而那麵相卻是生得極好,穿上這身華貴的道袍之後,更多了幾分貴氣。
他當即寫了一片禱文,字跡遒勁有力,墨跡森然,確實是一筆難得的好字,當眾念出,整片禱文大意是天佑青城,得仙人之助,恢複青城天威之類的話語,念完之後,他指尖燃起一道真火,將那片禱文放在腳下的銅盆裏燒了,而後又點上三柱香,對著謫仙神器行三跪九叩之力,崇敬無比。
程序非常繁瑣,進行了半天時間,呂謹言這才輕輕掀開那片遮在謫仙神器上的金色綢布。
金色綢布一掀開,所有青城弟子皆是呼聲如雷,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噗。”
當看到那塊金色綢布中的所謂謫仙神器,喬覺止不住笑意,笑了出來。
這所謂的謫仙神器,不正是自己從蘇白衣那裏奪來的不知是哪位佛的禪杖嗎?
這一聲笑很輕微,但卻被呂謹言聽在了耳中,他目光如電,向著喬覺冷冷望來,提著那把禪杖,數百步距離,眨眼即至,那把禪杖上佛光大作,架在了喬覺頸項之間。
呂謹言冷冷問道:“你笑什麼?”
目中殺機畢現。
喬覺正了正色,恭維道:“久聞當世謫仙有一把無上神器,今日終於見了,心中實在激動,這才忍不住胸中狂喜,還望蘇掌門不要怪罪。”
“掌門,還請饒過喬覺。”王知維苦著臉,未曾料到喬覺竟於此時發出笑聲,還偏偏被掌門聽到,當下便為喬覺求情。
呂謹言不想破壞此間高昂戰意,怕鮮血濺染破了氣氛,放下架在喬覺頸項之間的禪杖,冷冷說道:“此等神器,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輕易能見得到的。”
“若是這蘇掌門知道他手中的禪杖是我送與那謫仙的,不知會作何感想?”喬覺心下想到,嘴中卻仍是恭維不斷:“也隻有蘇掌門這等世間絕頂人物才能得到謫仙神器,若我此生也能有蘇掌門這等天大機緣,便是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