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冰清的唇角微微一抽,但還是很有涵養地把不快壓進了眸底。
“好了,你們以後有再敘舊吧。”閻少升輕點了兩下冰清的粉頰,拎眉一笑,“我在鴻升樓定了一桌最好的酒席,為你洗塵。”
冰清嬌羞一笑,獨具美姿。她一再邀晚星同去,文佳也在一旁相勸,晚星則一心想擺脫這差事恢複自由身。冰清見強求不得,隻好作罷,但要對方明日一定去閻邸參加她的訂婚典禮。於情於理,晚星都是躲不過的,也就沒有拒絕。
“咱們走吧。”少升仿佛很著急似的,不待她們把話說完就牽著冰清翩然離去,唯將伉儷成雙相依相偎的背景留給了晚星。
文佳也朝晚星揮揮手,急忙跟了上去,想必是餓了的緣故,好動的人總是很容易餓的。
興軍更是訓練有素,車站在數分鍾內就撤得幹幹淨淨,隻有那塊站牌還孤伶伶地立在那裏。
晚星望著瞬間空曠無人的車站,在心裏道了句“這位束學姐不簡單”,便獨自往外走去。
寧洄車站?
晚星猛的在站牌前停住了腳步。她恍然記起她走的時候這座城還是叫做長興的,而且在曆史的變更中,這座城也都是叫著與長興極其相似的名字,如今怎麼冒冒然改成了這樣兩個字呢?
“寧洄是三少改的,他當上三省督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名給改了!”束冰清的聲音突然在車站裏響起,著實令晚星一驚。
“束學姐怎麼回來了?落了東西?”她問。
隻見束冰清搖曳著身姿一步步走來,聲音越來越尖銳,“晚妹妹不是在英國很好嗎,又為什麼要回來?”
“束學姐的意思是我妨礙到你們了?”晚星很快想起,八年前的那件事發生時,束冰清就在現場。
束冰清來到晚星麵前,驕傲地俯視著這個嬌小清瘦的女孩,哼了一聲,“你能嗎?我來隻是想請你畫幅畫送我做訂婚賀禮。”
“哦,一幅畫?”以手腕目前的損傷程度及當前的氣候,晚星不能作太複雜的畫。
“你不是給三少畫了幅肖像嗎?也給我畫一幅,成雙成對才好呀!”束冰清剛剛還溫柔似水的眸子裏泛出凶煞陰狠的光。
晚星暗暗一驚,自己給少升作畫是在她到達之前的事情,當時在場的應該都是督軍府的親信,而她居然可以這麼快就知道!多麼明顯的警告!
“這不難。”晚星輕聲答著,迎上束冰清的目光,不卑不亢。
“我要你明日帶著畫具去閻邸為我畫!”束冰清呼喝著,分明將晚星當成下九流的賣畫藝人,“我要你把我最美的樣子畫出來,好叫那些賤蹄子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要覬覦不該覬覦的東西!”
“束學姐是否過分了些?”晚星盯著束冰清,反問道。
“我過分,還是你這個拿了別人東西的妓.女妹妹過分!?”束冰清一邊說一邊大怒地搶下晚星的熊皮手套,用力拋到了鐵軌上。
“你幹什麼?”晚星想跳下月台去撿,被束冰清一把拽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