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有人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溫柔地攬住,是姐姐景伊,“沒事的,都隨他去。”她柔聲安慰著弟弟,帶他朝一旁走去。
音樂響起,是晚星最愛的樂曲之一。她驚羨的華裙、她喜愛的建築、她偏好的茶點、她中意的曲子……無一不體現著他對她的良苦用心。可她一點也不開心,繃著臉,隻是機械地隨著少升跳著動作,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接話。
舞池外,坐著的束冰清已經鬧騰了起來,束鳴山也甚是火大,一個勁地罵罵咧咧,跟隨他們一起來的幾個新軍高級將領也極是不滿。束夫人與姨太太們趕忙在一旁好聲勸著,何顯廷更是派來了漂亮的女秘書們來為他們消火,喝酒猜拳,倒也沒有鬧大。文佳則因為沒人能陪她跳舞,而坐在她母親身邊生悶氣。
“這條裙子穿在你身上真好看,總算是物有所值!”
“這別墅喜歡嗎?是按照你最喜歡的風格修建的!”
“別墅後麵的花園挺大的,你想種什麼花草?梅花好不好?”
“聽說你特別喜歡法國菜,我請了幾個法國廚子……”
少升想盡了一切可能的話,晚星隻是不吭聲,一心一意隻想把這支舞跳完。
“八年來有沒有想過我?”少升突然不顧一切地向她傾來,臉幾乎就要貼到她的臉上去。
“沒有!”晚星輕巧地一扭頭避過,並狠狠踩了他一腳,用盡全力對準腳趾,想看他齜牙咧嘴地喊疼。
“你還是這麼調皮。”閻少升居然笑了出來,她終於跟他說話了。
晚星才想起他是個整日與疼痛為伍的軍人,怎會在意這小小的痛楚?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扯了一下,從督軍秘書到三省督軍,他到底經曆了多少槍林彈雨,受過了多少傷害……他卻依然可以站在她麵前,談笑風生。
“你回來是不是為了我?”他盯著她看,問得毫無顧忌,甚至“恬不知恥”。
“你怎麼總會有奇怪的想法?”被盯煩了,她終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不是嗎?你一直呆在英國好好的,為什麼一聽說我訂婚就立即趕回來了?”他繼續“恬不知恥”地暢想著,“還有,你在英國一直沒交男朋友,是不是也是因為我?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晚星把頭一歪,斜著眼打量他,意思是你怎麼就能知道呢?
少升笑著陷入了回憶,“就是那天,我在雪地裏整整站了一天,想見你一麵,結果被兜臉潑了一盆冷水,我平生從沒覺得那樣冷過。是你差小丫頭悄悄給我送來了皮大衣,你舍不得我凍著。”
“閻少升!”她微微嗔怒。
“嗯?”他挑眉壞笑。
“你統帥興東三省靠的是想象力麼?”她朝他一瞪眼。他反而開懷地笑了起來。和她在一起就這麼開心嗎?她也不禁揚了揚嘴角。
很快,第一支舞完成了最後一個旋律。眾人雖覺得這場舞跳得有些詭異,但舞畢後也不敢不照例為主角鼓掌,晚星無心理會走得急切,閻少升卻拽著她的手不肯放。晚星憤而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