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虎回到店裏後,心情很不好,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沒有一點精神。他還不時地走到外麵去,然後又從外麵走回來。見小虎這樣,秋生就很心疼了。
於是秋生就輕輕地走到小虎的身邊,用手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然後笑著說:“人都送回去了,幹嘛還這樣啊。要是你再這樣的話,那你還不如回家去。”
小虎的眼裏突然就泛起了淚光。那淚光看起來就像晨曦時的露珠一樣。可是小虎並沒有擦去。在小虎看來,男人偶爾地傷一次心,偶爾地落一次淚,那樣也是很好的。那樣他就不那樣地難過了。一個人男人越是將眼淚收起來,他的人生就越悲哀,他的人生就越糟糕。
“我才不想回家呢。我也沒有傷心,就是有些不舒服。”
於是秋生便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繼續做他的工作。可是他有時還是會回頭看看小虎。小虎畢竟是他的朋友,他不想看小虎這樣消沉下去。
那天晚上回去後,秋生便來到了小虎的家門前,小虎的門並沒鎖,於是秋生就推門而入了。小虎正趴在窗戶上出神。小虎的身上僅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衣服。風不停地撩動著他的衣服,可是他一點都沒察覺出來。他甚至連秋生是如何走進來的就不知道。
秋生的心忽地疼了起來。小虎是自己的好朋友,他的喜也就是自己的喜,他的憂也就是自己的憂,自己可不希望看著他消沉下去。他若是消沉下去了,自己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輕輕地走到了小虎的身邊,用手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然後柔柔地說:“小虎,外麵的風大,你還是下來吧,要不,我該心疼了。”
可是小虎並沒有下來。小虎的心情很不好,他很想讓那無情的風將自己內心的憂愁吹走,那樣心就不會那樣疼了,人也就不那樣憔悴了。
就在這時,從遙遠的地方飛來了一隻很美麗的小鳥。它渾身翠綠,嘴角上還有很多的白毛。它的兩隻眼睛還在不停地看著小虎。仿佛在訴說著什麼。人常說要是一個人死後,她的靈魂就會化成一隻小鳥。小虎一直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因為小虎家裏的死後並沒化成鳥。
“要是人能像鳥一樣,該有多好啊,人就不會那樣難過了。”
“可是鳥也有鳥的悲哀啊,你不要總是看到它好的一麵,而忽視它不好的一麵。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動物都不容易。”
小虎笑了笑,然後從上麵走了下來。他輕輕地來到了秋生的身邊,然後笑著說:“秋生,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啊。”
“你也太會問問題了吧,我都和你說這麼久的話了。你才知道我來了啊。”
“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才剛剛回過神。”
小虎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又“嗬嗬”地笑了一下,接著將秋生引到了一個座椅上,然後微笑著說:“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啊。”
見小虎這樣,秋生有些心疼。從前的那個小虎多好啊。無論遇到了多大的困難,他都不會服輸。可如今的小虎多脆弱啊,還沒和自己的心上人分手,就一撅不震了。自己還希望他以後能做大事情呢,看來自己期待錯了。
“小虎,其實我來找你是有一些話要和你說。”
“什麼話啊?是不是很好聽得話啊。”
“你還是將小翠忘了吧,我不想讓你這樣憔悴。”
忘了,這是一個多麼簡單的詞啊。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寫出很多來。可是真要做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一個人要是真的愛上了另一個人,就會將她永遠地放在心上,就算分了,也沒法將她從自己的記憶裏刪除。
“我也想忘啊,可是我卻忘不了。我總是會想起她的好,也總是會想起她的狠心。”
秋生突然想跟他說事情的真相了。但是他醞釀了很久,還是沒能將事情的真相講出來。他仿佛看見了小翠,小翠仿佛在跟他說:“與其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不如讓他恨我,那樣我也會很安心的。因為我本就想讓他很開心。”
於是他笑著對小虎說:“小虎啊,還是放開心吧,小翠要是知道你這樣,也會不開心的。”
“也許她永遠也看不到了吧。她都快要做人家的新娘了,都快要做人家的老婆了。”
秋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小虎居然將小翠的人生規劃弄得那樣的快。小翠還沒和那個人定婚呢,怎麼就和那個人結婚了呢,怎麼就做了那個人的妻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