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救贖的愛麗絲2
開始大家隻是以為我僅僅是有些自閉,和其他孩子相處一段時間後情況肯定會轉好,可是在轉學後的第一節音樂課上,卻發生了連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
當曾經最熟悉的鋼琴聲響起時我突然感到無比地恐懼和孤獨,我害怕地捂住了耳朵,哭著從教室裏跑了出去,不管周圍的人怎麼安慰我都再也不願去上音樂課了。於是每當其他同學去上音樂課的時候我就獨自一個人待在教室裏看書。就這樣,我成了不會說話更害怕音樂的孩子。
這樣的生活持續著,大約過了半年,或者更久,我已經記不清了。就這樣封閉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安靜地,孤獨地,拋棄掉自己曾經喜愛的東西來忘掉痛苦,這也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唯一能想到和實現的方式。直到不久後的一個傍晚,我孤獨的世界才得以改變……
那是一個初春的傍晚,放學時分。因為從來不說話我自然也就沒有朋友,掃除完畢後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走了,我關上了教室的門最後一個離開。
我獨自走在校園的小道上,這時突然從音樂教室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鋼琴聲,我恐懼地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音樂聲還是從每一條細小的指縫中毫不留情地鑽了進去。是《致愛麗絲》,以往我每天必彈的曲目。
還記得父親第一次教我彈這首曲子時曾告訴過我,這首曲子是貝多芬寫給自己心愛的小姑娘愛麗絲的,後來人們經常用這首曲子來表達自己對他人的愛,對父親來說我就是他的愛麗絲,是他最愛的人。長久以來,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晰地回想起關於父親的事,雖然我還是無法戰勝內心的恐懼害怕得想逃跑,但雙腿卻不由自主地追尋著琴聲向著音樂教室走了過去。
三月的天氣在南方依然是陰冷的,我蜷縮在教室外的花壇裏,背靠著牆壁聆聽著再熟悉不過的琴聲禁不住抽泣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窗戶下麵待了多久,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教室裏透出了燈光。不知道彈琴的人是誰,但他卻反複地彈著同一個曲調,這首《致愛麗絲》。
長久以來被壓抑著的悲傷止不住地從我的心中一湧而出,我漸漸地哭出了聲來,眼淚落在胸前將衣服打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