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之後有人看到她和弗洛拉·米勒一起走進了海德公園。弗洛拉·米勒就是那個被拘留的女人。那天早上,她還在我們的寓所前惹出了一個麻煩。”
“唔,這我也了解了。您可以談談這位女士的一些具體情況嗎,還有你們的關係?”
這位勳爵一揚眉毛,聳聳肩,說:“我們是多年的舊相識了,也可以說關係非常親密。她以前常住阿利格羅。我對她出手大方,她對我沒有任何不滿。可是,福爾摩斯先生,您知道女人就是那麼一回事。弗洛拉非常可愛,可卻是個急脾氣。她深深地依賴著我,當知道我即將結婚的消息時,還給我寫了恐嚇信。說心裏話,我的婚禮之所以如此低調就是害怕她來教堂糾纏。可是,當我們回來的時候,她正好來到托蘭寓所那裏,並且想要強闖進去,還用極其刺耳的字眼謾罵、侮辱,甚至是威脅我的妻子。不過,幸好我事先做足了準備,安排了兩名便衣在附近,於是她很快就被趕走了。而且當她知道爭吵是沒有好處的時候就消停了下來。”
“這一切你妻子都看見了嗎?”
“感謝上帝,她什麼都沒看到。”
“可是後來,有人看見她們兩個走在一起?”
“是的,所以警察局的雷斯垂德長官認為這件案子十分嚴重。警方猜測,是弗洛拉誘拐了我太太,並對她有什麼陰謀詭計。”
“不錯,這也有可能。”
“您也這麼想?”
“我並沒有這麼說,其實您也不想把這種猜測當成一種可能性吧?”
“我認識的弗洛拉是個連蒼蠅都不忍心傷害的女人。”
“但是,您要知道,妒忌是會改變一個人的。您能和我說說您自己對這案子的分析嗎?”
“哦,我不是到這裏發表意見的,我是來尋求幫助的。我已經把所有情況都對您說了。不過既然您問了,我會說,我認為這件事是因為我妻子難以接受她的社會地位突然攀升,以至於精神有些混亂。”
“您的意思是說她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是的。因為我一想到她放棄了--並非是我在自誇,但這確實是那麼多女人夢寐以求卻終生難以觸碰的東西時--我就無法得出其他結論了。”
“是的,沒錯,這也是一種可能,”福爾摩斯笑著說,“好了,勳爵閣下,我認為我已經掌握了全部的資料。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坐在你們的早餐桌前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致?”
“是的,可以看到馬路對麵和一個公園。”
“好的。我想我不用再耽誤您的時間了。我會和您聯係的。”
“希望您可以幸運地解開這些謎團。”勳爵起身說道。
“我已經有答案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件案子已經解決了。”
“那快告訴我,我的妻子在哪兒?”
“我很快就可以告訴你。”
聖西蒙勳爵懷疑地搖搖頭,說:“或許我需要一個比你我都更聰明的人。”說完,他嚴肅地行了一個老式禮節然後就離開了。
“對於聖西蒙勳爵把我和他的頭腦相提並論我真是受寵若驚。”福爾摩斯笑著說,“談了這麼長時間,我應該來一杯蘇打威士忌加一支雪茄了。其實在這位勳爵進來之前,我對這件案子就已經有了結論。”
“夥計,你太棒了!”
“我曾經受理過好幾個相似的案件,不過正如我之前所說,從沒有這麼幹脆利落的。我進行的所有調查都可以幫我確定自己的判斷。要知道,旁證在某些時候也是十分具有說服力的。正如梭羅所說,如同你在牛奶裏看到鱒魚一樣簡單。”
“可是你聽到的我也都聽到了。”
“你隻是缺少了那些可以有很大啟發的過去發生的相似案件的經驗。很多年前,阿伯丁就發生過類似的案件。普法戰爭一年後,慕尼黑也有相似的情況發生。這次不過仍是此類案件中的一個。不過--哦,雷斯垂德來了--雷斯垂德,你好!餐櫃上有大號的酒杯,煙盒裏有雪茄。”這位官方的偵探穿著一件粗呢水手式上衣,配著一條舊式領帶,活脫脫一副水手的模樣。他拿著一個黑色的帆布包,簡單地招呼了幾句就坐在椅子上,接過雪茄就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