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瞥了他一眼:“有何感想?”
李國畫大口吃肉,似乎漫不經心,腦海裏卻在回味戰鬥的一幕,重溫每個細節,把自己放在失敗者的位置,如何應對剛才的那一招。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唯有他這樣的高手,才真正體會到那幾腿的力量與速度,隻要被掃中一腿,不死也要重傷,野馬確是一位恐怖的殺星。
過了好半晌,桌上的盤子空空,李國畫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很精彩!”
老人默不出聲,但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
李國畫笑了笑:“速度與我差不多,力量稍遜半籌,他出場的次數還行,經驗老道,善於把握時機,尋找對方的破綻,一有疏忽,立馬麵臨雷霆般的飛腿,在全世界也屬於一流。”
老人緊盯著李國畫:“幾成?”
李國畫嗬嗬一笑,笑容很燦爛,眼中卻閃過一絲殺氣,傲氣噴薄而出:“野馬與家馬沒區別,區區食草動物,豈能與獸王相抗衡。”
“出發!”老人裝上假腿,駐著拐杖站了起來。
院子後麵有一輛老式吉普車,老人坐上了駕駛室,李國畫剛打開後排的車門,黑豹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了,幽靈一般閃過縫隙,搶先擠開李國畫,占領了半個座位,眼中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意。
“你看家。”老人的聲音不溫不火,黑豹卻打了個冷顫,垂頭喪氣的竄下車,眼巴巴的看著李國畫,低聲嗚鳴。
“讓它去一次吧!”李國畫拍拍車門,黑豹喜不自禁,一下子撲到李國畫的懷裏。
老人似有不滿,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吭聲,默許了。
車輛駛出大門,黑豹很自覺的趴到旁邊的空位置,隱於黑暗之中,時不時的探出腦袋,舔舔李國畫的手。
它是孤獨的殺手,沒有同類,沒有夥伴,生活的全過程就是訓練,殘酷而冷漠,老人從沒有一句溫言,認識了李國畫後,才首次感到真摯的友情。
黑豹,把李國畫視為唯一的兄弟。
李國畫後仰假寐,手搭在黑豹的背上,不時睜開一條縫隙,偷窺前麵的老人,嘴邊露出會心的笑意。
他們能相識實屬偶然,有點像電影中老掉牙的情節。
李國畫初進首都的那年寒假,在建築工地幹粗活,有一晚天黑後回住處,遇上十幾個小地痞,很囂張的搶劫,李國畫當時是個愣頭青,二話不說,幾下飛腿全放倒,那些小流氓手腳折斷,哀嚎遍地。
李國畫大搖大擺的離開,孰料這老人正好經過,坐著輪椅追了上來:“你的腿不錯!”
想起爺爺的嚴令,李國畫稍感後悔,所以比較謙虛:“一般般!”
老人話鋒一轉:“力道還行,隻是控製力較差。”
李國畫畢竟年青氣盛,心中不服氣:“請指教!”
老人冷冷的說道:“每秒隻能踢出三腿,速度跟不上,對付小角色也使用重腿,說明你沒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出腿的角度單一,隻有三個方向具備強大的殺傷力。”
李國畫一聽服了,老人是個行家高手,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短處,當即雙手抱拳,恭恭敬敬道:“請問前輩尊號?”
老人微微一笑:“跟我來!”
就這樣上了賊船,先接受半年的殘酷訓練,從大二起,在老人的慫恿下打地下黑拳,每周一場,李國畫不是為了錢,而是修煉金玉骨。
鐵骨以外壯功為主,煉氣不是主要的,關鍵是以最殘酷、最終極的鍛煉,最大限度的激發肉體的潛能,以前是爺爺在旁督促,強度不在老人之下,李國畫的進展很迅速。
到了首都,既缺少條件,也沒有人指導,李國畫幾無進步,他不想荒廢時間,所以一拍即合,幸虧學校的氣氛很寬鬆,每周在大院訓練四天,其餘時間上課,要麼呆在出租屋練習。
老人的方法與爺爺稍有不同,器械多,花樣經常翻新,每隔一段時間,根據李國畫的弱點、對手的特點,進行有目的的強化訓練,不到三年時間,鐵骨增進了兩響,與爺爺調教的速度差不多。
老人從不問李國畫的底細,自稱老刀,李國畫也很有默契,不打聽老人的來曆,隻是暗中猜測,或許以前是個地下老拳王,那雙腿就是被對手打斷,僥幸活了下來,但明顯練過高深的武功,精通人體穴道、中醫調養。
“看什麼看?”老刀的後腦勺像長了眼睛。
李國畫慌忙收回目光,抓緊時間養足精神,消化一肚子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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