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宅(1 / 3)

回到莊門,一位高大的警察等候多時:“沈隊——”

沈秋擺擺手:“先接電話!”朝李青山道:“李總,很抱歉,你們稍等片刻,要麼去山上看看,那裏的現場保全完好。”

“別忘了,這裏還是我的家。”李青山生性豪爽,善於交友,比內向的李國畫開朗多了,僅僅幾天時間,就與沈秋相處得不錯。

警察打開莊門,李青山一行、眾保鏢進入山穀。

此穀與眾不同,穀底沒有平地,東高西低,落差竟達兩百餘米,一條瀑布奔騰而下,彙入莊門內的小湖,中途有五道陡坡,當然,這是人工瀑布,水是循環使用的。

南嶺、北嶺各有一條路登上東嶺,彎彎曲曲,蜿蜒而上,所幸建有護欄、路燈,台階也經過修整,沒有太大的危險,山上栽滿了各式各樣的樹木,環境優美,空氣尤其新鮮。

山與山之間的豁口用石料堵上,砌成又厚又高的石牆,三嶺幾乎連成一片,將山穀封成鐵桶,頂部有寬敞的石道,被稱為南橋、北橋。在天海山莊,東嶺是絕對的禁區,除了李青山一家,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裏是老爺子的地盤,所以黃度在南道口停了下來。

李青山遲疑了一下,本想讓他進去看看,又一想算了,還是不要破老爺子的規矩,對黃度道:“讓醫院那邊送點飯菜,馬上到中午了,不要讓弟兄們餓壞了。”順手接過李國畫的防彈衣。

東嶺的山基很小,其實是一座孤峰,海拔四百五十三米,山勢陡峭。

很多年前,老爺子到雲台山隱居,隻攜帶鐵錘、鐵釺,憑借一身神力開出一條山路,在距山頂百米處的懸崖絕壁,鑿出一道平台、一座山洞。

這就是老宅,李青山、李國畫成長的地方。

整整三年,終於回家了,卻物是人非,李國畫暗自傷神。

山洞麵積很大,廚房、臥室、倉庫、紡織間、器具室、練功房一應俱全,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連物品也擺在原地,沒有一件現代化用品,原始而古樸。

對於這裏的一切,李青山父子熟得不能再熟,閉上眼睛也能摸到,但他們還是一間間察看,生怕遺漏了一點。

轉過一圈,李國畫問道:“爸,事發地在哪裏?”

“東廂,老鬆樹下。”李青山歎了口氣。

洞內有一條秘道,穿越山腹,一直通到山峰的東麵,稱之為東廂,中途設計了幾道石門。

秘道的盡頭是一座大廳,樣式有些古怪,四壁呈橢圓形,打磨得很光滑,圓圓的頂部高達十餘丈,整個廳像半隻蛋扣在地上。

李青山讓愛子穿上防彈衣,緩緩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鹹鹹的海風撲麵而來,眼前便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煙霧飄渺間,浪濤層層疊疊,源源不斷的向前推進,一直到腳下的懸崖絕壁,發出“叭叭”的擊打聲,此時已是上午十一點,氣溫很高,這裏卻沒有絲毫盛夏的炎熱。

視野開闊,景色優美,讓人心懷開放,說不出的舒坦。

夜間風大時,廳內氣流激蕩,在四壁、頂部來回流動,很容易形成旋渦,恰好可以捶打筋骨、磨練定力,暴風雨時節更是厲害,旋渦中心的壓力大得驚人,堅硬的石頭也能碾成粉末,隻有老爺子敢於冒險。

石門完全推開,兩側的山崖各有一座平台,六、七米寬,長度超過四十米,地麵坑坑窪窪,這是祖孫三代練功留下的痕跡,南麵的那座有一個深池,老爺子曬鹽的場地,北麵的平台緊挨山崖處,聳立著一棵老鬆樹,據說老母親的骨灰就埋在根部。

“就是這裏!”李青山默默的蹲在樹下,拍拍半米高的石墩。

老爺子除了練功、勞動、教授子孫,其餘時間基本上坐在這裏,麵對老鬆樹瞑思,久而久之,石墩留下一個深深的印痕。

“我看到的時候,他不是坐,而是躺。”李青山臉色淒然,邊說邊躺在石墩上,為李國畫做示範,頭部緊挨鬆樹,上身在墩麵,下體垂地,雙拳緊握,明顯在揮舞,眼睛瞪得很大,嘴也張開,似乎在大聲怒吼。

李國畫有實戰經驗,立馬猜測到全過程:“爺爺看到了凶手,但沒來得及反抗,瞬間被暗算,所以沒傷痕。”

“估計是,凶手的功夫太厲害,憑借絕世輕功潛到這裏,逃過了你爺爺的耳目。”李青山起身,拍了拍塵土:“斬馬刀丟在一旁,斷為十幾截。”

“斬馬刀?殘片在哪裏?”李國畫一驚,那可是爺爺的寶貝,幾乎陪伴了他一輩子,連他這個孫子也沒碰幾回。

“警察拿走了,不要擔心,過幾天我去要回來。”李青山一拍他的肩膀。

“爺爺醒來後,看到刀斷了,肯定要心疼得要命。”靜靜的看著老鬆樹,想起童年的往事,李國畫心裏一陣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