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畫訝道:“這裏還有禁區?”
雲鳳遲疑片刻,手拉李國畫:“我帶你去看看。”
她的輕功很了得,腳尖一點就滑出十幾米,身輕如燕,看似毫不費勁,像一片樹葉在空中飄舞,李國畫竭盡全力,憑借悠長的力氣勉強跟上。
穿過大片的樹林,兩人來到穀東,距離不算遙遠,但速度太快,李國畫額頭冒汗,氣息微喘,雲鳳卻神色如常,麵不改色,李國畫心服口服。
樹林盡頭是石林,無數石柱巍然聳立,最矮的也有百十米高,直徑均在三丈以上,整個石林的麵積不下於三千畝,一直延伸到東麵的山峰,沒有樹木花草,光禿禿的。
“這裏是我師父的洞府,任何人禁止進入,我也不行。”
地上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西麵是雜草,東麵是岩石,雲鳳腳尖一劃,嚴肅道:“過了那條線,師父下了禁製,闖入者必死無疑。”
李國畫忙道:“你師父是我的救命恩人,決不敢有絲毫不敬,嗬嗬,我哪敢用小命開玩笑。”
雲鳳看了李國畫一眼,抿嘴輕笑:“李大哥,我相信你。”
另一處在穀北,那裏有一條三米寬的小河,對岸到山崖之間是一片雜林,麵積更大,至少有萬畝,樹冠龐大陰暗,煙霧彌漫,飄而不散。
雲鳳道:“此河叫黑水,對麵稱黑林,師父說,林中有妖魔。”
李國畫駭然:“妖魔?什麼樣的妖魔?”
“不知道,師父沒說。”
雲鳳一臉凝重,緩緩道:“被師父禁製在裏麵,但是很厲害,擁有不死之身,保留了一點點神通,幸虧隻能在小範圍內施展,無法越過這條河,千萬不要下水,更不可過河,我們倆不是對手。”
“放心吧,我離遠一點。”
李國畫吃過妖魔的虧,心有怯意,打死也不敢靠近,或許是心理作用,忽覺一股陰風襲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腳下退後幾步。
“你這麼大的個頭,怎麼比我還膽小。”雲鳳刮鼻取笑。
她太過單純,沒有太多的心計,沒學會含蓄,根本不考慮李國畫的感受。
“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李國畫臉上發燙,心裏非常慚愧,想自己一向膽大包天,怎麼變成了膽小鬼?不是沒見過妖魔,那一夜還殺了幾個,說明妖魔並非天下無敵,槍支、導彈照樣可以傷害,這身鐵骨也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重新鼓起勇氣,抬頭緊盯著河對麵,那邊的樹林比外麵茂密,一棵接一棵的古木,沒有哪棵低於千年,所有樹冠連成一片,好像一個碩大無棚的綠蓋,裏麵被煙霧籠罩,出奇的濃鬱,憑他的眼力看不清。
“不要怕,它出不來,反正沒過河,再有通天之能也夠不著。”雲鳳拽緊拳頭,裝出一副勇敢的模樣,應該是跟師父學的。
“不好意思,方才一聽到妖魔,確實有點害怕,現在好多了。”李國畫訕訕一笑,然後小聲問道:“你見過妖魔?”
“沒!”雲鳳顯得很輕鬆,吃吃笑道:“不過,很多次聽到了聲音,它在裏麵尖叫,很恐怖,嘻,第一次嚇得要命,扭頭就跑,後來就習慣了。”
“你真勇敢!”這麼一個小孩,孤零零的生活在偌大的山穀,還有妖魔在側,卻鎮定自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李國畫真是服了。
“嘻,小意思,我才不怕它呢。”雲鳳嘴硬,眼中卻閃過一絲懼意。
沒有經過風浪的小姑娘,害怕妖魔很正常,連李國畫自己,見過妖魔的屠殺之後,同樣產生畏懼。
“李大哥,你不要忘了,其它地方隨便,這兩個禁地千萬不要靠近。”雲鳳重複兩遍,見李國畫點頭保證,這才露出了笑臉,拉著李國畫回洞。
李國畫道:“鳳兒,你回去靜休吧,我獨自轉一轉。”
雲鳳不假思索:“那我走啦,嘻,明天上午一起釣魚。”鬆開手,嘻笑一聲就跑。
李國畫失笑:“這個小丫頭,天真浪漫。”
他從小在老宅練功,除了爺爺之外,沒有一個玩伴,更沒享受過童年的快樂,天真的雲鳳讓李國畫感慨萬千,仿佛年青了十幾歲。
雲鳳尚未走遠,忽然停下,大聲道:“藥圃裏有不少何首烏,味道很不錯,你盡管吃,其它藥材不要動,嘻嘻,那幾本書也隨便看。”眨眨眼睛,笑嘻嘻的遠去。
雲鳳走了,也帶走了歡聲笑語,李國畫歎了口氣,笑容全無,仰首望著空中的明月。
青鬆真人在府內療傷,不知何時才能出關,李國畫無法出穀,與世隔絕,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仙人出手,應該有很大的希望吧。
李國畫最擔心的是母親,家裏連遭不幸,已經夠揪心了,這次妖魔攻占醫院,祖孫三代齊失蹤,母親肯定很焦急,但願她老人家能挺住。
想起那一夜的場麵,父親被妖魔殺死的一剎那,李國畫的心在抽痛,爺爺呢?母親呢?不用想也知道結果,絕對是痛不欲生,特別是母親,甚至於無法獨自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