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真人見李國畫神色不對,連忙解釋:“小施主,希望你不要誤會,以為我起了貪心。”
李國畫搖頭,誠懇的說道:“前輩救了我們祖孫,晚輩感謝不盡,豈敢誤會前輩的人品?”
青鬆真人笑得很苦澀,道:“謝謝你的信任,修仙之人無欲無求,想要你們的畫,我早就動手了,根本用不著費口舌,況且我已修至大成,再過幾年就要飛升,再好的寶貝也無命享用,修行在於修心,靠外物提升隻是邪門歪道,千年前我就想通了。隻是……唉,你們看。”
他長歎一聲,仰望天空,指著臨時補全的護山禁製。
藍天白雲中,幾個小小的身影若隱若現,那幾個魔頭朝下麵指手畫腳、張牙舞爪,時辰一到,馬上殺進山穀。
“啊!”雲鳳驚呼,李國畫頭皮發麻,心生懼意。
青鬆真人一臉悲憤,眼中噴出熊熊怒火:“共五個妖魔在外麵等候,個個都是仙真級別,憑我現在重傷之軀,肯定擋不住,但我也不可能交出你與李老弟,更不想冤死在妖魔手下,它們給了三條路,隻能選擇——”
目光轉向李國畫,蘊涵一點點期盼。
李國畫暗歎,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又無話可說。
雲鳳緊倚在師父身邊,全身顫抖:“師父,它們真的想殺我們?”
青鬆真人摟著弟子的肩膀,聲音略顯嘶啞:“如果在以前,憑借完整的護山陣,我們自保有餘,它們攻不進來,可現在,臨時禁製太脆弱,我的傷也很重,不足平時的兩成,說實話,最多隻能堅持半刻鍾。”
虎落平陽被犬欺,英雄了一輩子,卻落在如此境地,話語中蘊涵無限淒涼。
妖魔壓境,大禍臨頭,李國畫不知所措。
“我——噗——”,青鬆真人張開大嘴,噴出大股的鮮血,搖搖欲墜,雲鳳眼疾手快,將師父抱緊,哭叫道:“師父,師父……”
青鬆真人麵如死灰,勉強睜眼,再服一粒丹藥,閉目運氣。
雲鳳走到他的背後,手抵後心,輸入自身真氣。
但她的修為太低,相對於師父來說,隻是滄海一粟,很快就小臉蒼白,仰倒在地,李國畫慌忙抱住她:“別動,快調息。”
雲鳳疲憊不堪,有氣無力的說道:“李大哥,你有沒有寶畫?”
李國畫急道:“我真的沒有,連你也不相信?”
雲鳳掙紮著起身,淚汪汪的看著師父,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她最相信的是師父,師父從不騙人,說有肯定有,但是李國畫也不像撒謊,心中一時茫然。
不多久,青鬆真人入定醒來,雲鳳扶住他的肩膀:“師父,你沒事吧?”
青鬆真人取出丹藥,塞到雲鳳嘴裏,滿臉慈愛:“傻丫頭。”為弟子擦拭淚水:“怕什麼怕?大不了拚死一戰,臨死也要抓個墊背的,不吃虧。”
雲鳳抹著淚水:“不哭,我不哭。”但還是淚如雨下。
青鬆真人望著李國畫,神色肅然:“寶圖雖好,但人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死了不要緊,活了兩千年,早就看開了,但是你,鳳兒,年紀尚小,還有你爺爺,一圖救四人,隻要能逃過這一劫,我們再想辦法搶回來。”
李國畫百口難辨,有理說不清。
無論怎麼解釋,外人都不可能完全相信,青鬆真人就是其中一個。
“好,我相信你。”
青鬆真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站了起來,撫mo雲鳳的腦袋,一臉絕意:“既然如此,我就豁出這條老命,想辦法纏住它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鳳兒,她是我門中最後一點血脈,你趕快帶她走。”
頓了頓,目光稍有呆滯,跺腳長歎:“妖魔狡詐,不可能隻來了五個,肯定有不少埋伏在山外,你帶了兩個人,順利逃走的可能性不大,你們自求多福吧。”
“不…師父…”雲鳳知道師父已有必死之心,緊緊的抱住他的胳膊,淚眼望著李國畫:“李大哥,我求求你了,拿出寶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