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淵坐在堂屋板凳上沒有走,他望著漆黑的夜色神情有些恍惚,腦海裏都是剛才兩人的畫麵。
尹然婆婆一陣忙碌之後,才把尹然收拾完畢,可能是因為體質虛,尹然睡得很沉,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尹然婆婆心疼的摸了摸,睡夢中的尹然習慣性的蹭蹭了婆婆的手掌。
“這可咋辦呢...”看著可憐的孫女,又想起被於淵那個氣質冰冷的男人抱回來,應該沒人看到吧。
她一臉憂愁的走出來,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一回頭就看到坐在堂屋的於淵,有些驚訝,怎麼他還沒走?
於淵見尹然婆婆走出來,趕緊站起來,不知道為何,以往看到老太婆心裏是憤怒的,今晚卻有一絲緊張,想到剛才看到他們兩人濕漉漉的靠在一起,她的眼神,心裏竟然有些心虛。
尹然婆婆歎了口氣,拿出一個幹淨的毛巾遞給於淵,“謝謝你救了尹然,但你們這樣回來,請你不要說出去,不然我家然然清白不保...以後,哎。”
於淵接過毛巾擦著,嘴唇緊抿沒有說話。
尹然婆婆見他不說話,內心焦灼,但麵上隻能說,“我知道是我們對不住你,隻要然然過了劫難,我...我肯定能讓然然跟你離婚...”
嘴上這樣說,但婆婆心裏知道,就算然然跟他離婚,他倆以後都是二婚的背景,再嫁再娶都是坎坷的。
沒辦法,為了保住老尹家最後的血脈,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於淵不原諒她,以後他回城報複她也沒有關係,隻要保住然然的性命就好。
於淵目光閃了閃,鬆了鬆唇,還是沒有說話。
尹然婆婆心裏很慌,但也不知道怎麼做,隻能作勢要下跪。“於知青,老婆子給你跪下了...”
於淵一把抓起尹然婆婆的胳膊,讓她沒能跪下去。
“不必,我什麼都不會說。”於淵說完,放下毛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看著院門被重重關上,尹然婆婆隻能頹廢的坐下歎氣。
“老尹頭啊,老婆子撐不住了,然然這丫頭如今一直這樣,如何是好啊...”望著外麵黑沉沉的天空,尹然婆婆滿臉淚水的喃喃自語。
也不怪人家於知青這個態度,當初本來就是他們做錯了。
次日一早,院子裏的雞叫吵醒了尹然,她偏頭看了看窗戶,天色剛亮。她看了四周,這是老舊的泥巴房,屋頂還有些縫隙,房間裏倒是很幹淨,躺在一個老式木頭床上,白色的蚊帳,就是床板太硬了,尹然覺得渾身有些僵硬。
不過睡硬板床也好,對身體骨骼很好。
她緩緩起身,腦袋有些沉,估計是昨晚落水,還是有點受涼了。她朝著屋外張望著,雖然不適應,但既來之則安之。
她記得尹然家裏隻有一個年邁的婆婆,雖然在七零年代,但婆婆絲毫沒有老舊的重男輕女思想,對原主一直很好。
雖然都叫尹然,自己以前家裏人倒是一大堆,但父母早早離異各自婚嫁,所以她作為老大,一直都是爹不疼媽不愛的尷尬著,以至於最後隻能孤零零待在醫院裏等待死亡。
雖然自己活在一個開明的年代,卻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不重男輕女的長輩,想到這裏,心裏還是暖暖的,親人不在於多,有個真心疼愛的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