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直到第二天才一臉殘妝地回來。嘴裏還在唱著“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蘇微特別喜歡唱歌,我想也許有一天,她會認識一個什麼音樂製作人,然後成為一名歌手,因為她的歌確實唱得不錯,足可以繞梁了。
我們去逛街,買衣服,瘋狂購物,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青春所剩無幾,覺得自己不可以再穿黑色或者灰色,蘇微說,昨晚那個男人,不錯吧?
我沒有說話,她繼續說,真想不到在北京還能遇見同鄉。你覺得是不是緣分。昨天和他們去唱歌,真過癮啊!
我說,我隻知道那個男人,名字叫做秦城。
我們在北京逗留了大概一周,直到覺得身心疲憊,才拖著一身嶄新的行裝回到了N市,回來之後發覺心情沒有變好,反而更加心煩了。我又開始投入到了我熟悉的環境,跟一群小女孩混在一起過日子,每天出去喝酒唱歌跳舞,我覺得自己馬上要糜爛死掉了,誰知道那天,又遇見了秦城。
N市很小,遇見秦城並不覺得偶然,燈紅酒綠場所,了了幾家,誰知道秦城沒有認出是我,我們相隔不到十米,可是他眼神空洞地看著舞池,我有點懊惱,原來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必定會記得我的樣子,難道我真的老了?老到別人不需要記住我的樣子?我有點不甘心,跑到秦城麵前去喊叫,秦城笑著說,早就看見你,在等你來罵我。
我恨恨地看著一臉得意的秦城,我討厭被男人占據上風,那會令我失去安全感。
秦城看著一臉沮喪的我,說,小姑娘,我帶你去吃宵夜,你這樣喝酒,很容易把自己給弄垮的。
居然還會有人叫我小姑娘,我心中一酸,眼淚快要流出來,乖乖地拿起手袋,跟在秦城後麵,走出了身後頹廢的世界,已經是春天了,迎麵來了一陣風,吹得我的眼睛很疼。秦城的車是黑色的本田,坐上去舒適極了。我突然懷念起曆彬的POLO,當年我最喜歡的藍色,也曾經溫暖過那麼多的行程,想到這裏。忍了一夜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這一流不可遏製,我顧不得什麼形象,嚎啕大哭起來,簡直就是肝腸寸斷,秦城說,我的手帕上次已經借給你用了。我再次覺得恨秦城,他在關鍵時刻打算了我悲傷的思緒,真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