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的人生,正值茂盛的夏天。

19年前的那天,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生命,我來到著繁華的人間,他的名字叫蒙蒙。大雪紛飛,寒風刺骨,因而被冊封為”萌萌噠”,這似乎也奠定了這孩子的一生。多麼嬌氣的稱呼,沒有一點大男子的氣概,聽著總有幾分別扭。命運的注定逃不過上天的安排,無論你多麼的用力,都無法掙脫。如同沉入大海的石頭,無聲無息,沉默、沉默著。

說來有幾分滑稽,這孩子出生正值大年三十,並不是每年都

有大年三十的。不按常規出牌,說不定今年又是閏年。明天就是新年,這孩子嗷嗷直哭,貌似想回家度年。心隨意願,但天不隨人意,總愛

次日,這孩子就被送進了醫院,熱鍋上的螞蟻,片刻耽擱不得。對你講這事,你肯定覺得有幾分不可相信,當然,也會感到不解。‘蒙蒙’安靜的在一旁呼呼大睡,這不合理啊,新生的嬰兒需要媽媽的嗬護啊!可是媽媽去哪了哪?這媽媽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孩子太小,不敢摟在懷裏與這個小家夥共同度過黑夜。第一次成為準媽媽的人,多少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是那個例外。這下可苦了這個小家夥了,自己孤零零的被安置在一邊,多少讓人帶有幾分擔心。於是乎,惡魔不請自來。小家夥凍得全身上下透著涼,把所有的人都嚇壞了。

外麵大雪紛飛,老天爺今年不知是怎麼了,誰知哪裏來的這莫大的怨氣。90年代,依舊是個窮苦的年代,這的百姓仍舊那麼的艱苦。漂亮的自行車都是個罕見物,更不要說柴油發動的三輪車了,當時村上也僅有兩輛而已。其中的一輛似乎成了蒙蒙的專用車,可這不是幸福!要我說啊,這孩子的命真是夠大的,倘若再晚到五分鍾的話,他的小命早已嗚呼。醫學上有個“黃金五分鍾”,病人如果被送的及時,那麼就有可能複活;反之,救活的幾率很是渺茫。全身上下透著涼,如同一塊冰似的,家裏人真是被這個小家夥嚇懵了。

天冷了,你會添幾件衣服,現在的你甚至會抱著一個暖手寶,大街小巷的來回竄動。那個時代,隻有手動的暖手袋,享受不到如此的高科技。五個大大的皮口袋,靜靜的蓋在弱小的生命上,它們竭盡全能,為他傳遞著熱量。一場戲、一場夢,像是在變戲法,奇跡般的挽回了他幼小的生命。因而也落下了一身的毛病!!!直到擺滿月酒的中午,萌萌才逃脫惡魔的掌心。一路坎坷歧途,一家人視為掌心草,可仍舊與小病痛交上了朋友,整天像個跟屁蟲,甩也甩不掉。

五年前的照片底片從未保留,但那年不知幾歲,忽然有了夢一般的記憶。為何病魔都跑到我的身旁,別的小朋友都沒感染,為神魔她偏偏選中了我,未免有點太愛我了吧。這種愛蒙蒙是享受不到的!連續的打鹽水,家人有點害怕,於是乎-----帶著蒙蒙來到市裏,大醫院檢查一下,捎帶著玩幾天,什麼病痛都消失。上帝又賦予了蒙蒙一次生命,當然,這命是爸媽又一次從懸崖邊拽回來的。那時的我已經擁有了記憶的能力,和蒙蒙一樣大的生命,花兒開放在春季,卻在暮春之際調謝了。一個個稚嫩的生命,驚天動地的降臨,悄無聲息的離去,爸媽抱頭痛哭,又能如何?

蒙蒙是幸運的,弱不禁風的身軀承受著同齡孩子所享受不到的痛苦,你若看著,一樣揪心。術後的反應在所難免,沒想到如此強烈。疼痛讓蒙蒙哭個不停,響徹整個病房,似乎隻有這種方式,才能減輕幾分疼痛。空氣中彌漫著焦躁的氣息,沉睡的人們發起了牢騷,‘哭、哭、哭,煩死人了,還能讓人睡覺不’,“你孩子沒哭啊,你孩子是啞巴啊,我孩子哭我還心疼呢”。可憐天下父母心,你會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哭聲、鬧聲、爭吵聲......交錯在渾濁的空氣中,就這樣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個黑夜。短暫的痛苦換取生命的延續,如果是我,我十分樂意去做。

2001

這一年流行著刀郎的“雪”,蒙蒙用力吮吸著老師揮灑的甘露,學生時代由此開始,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幼兒時代,本就應該是玩耍的天地,用繩栓著,你想他會舒服嗎?幼兒園這個小圈子中,猛猛和蒙蒙是很好的小夥伴,算不上形影不離,但也稱的上一個繩上的螞蚱,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