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陳璐一直板著臉。
徐烈自然曉得她為何生氣,就試著說了幾個笑話,努力想教她開心起來。可惜他說笑話的本領遠不如他探案的本領高明,說完以後,反被對方搶白了一番:“你在說什麼?笑話?嘿嘿,還以為你在念經呢。”
女人的怒火往往就是這樣的突然,徐烈也沒有辦法,隻得使自己更加耐心些,說:“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你忘了嗎,我們是搭檔。”
陳璐惱怒的說:“你還記得我們是搭檔啊?那我的意見為什麼你根本不聽?還是根本聽不進去?你懂得怎樣尊重人麼?”說到後來,她眼裏竟然噙滿了眼淚。
雖然徐烈可以對天發誓,自己是絕對尊重她的,而且完全不理解,她何以將一件小事看得如此嚴重。但總算搞明白了一點她發火的原因,那就是她覺得自己不受尊重。徐烈就試著解釋說:“關於這起案子麼,並不是我不聽你的,人家領導都決定了,我推辭得來麼?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麼…”
陳璐憤然說:“領導,領導!你就知道領導!怎麼你還不明白,這起案子危險不說,即使你真的破了案,功績還不是全算人家的,你能得到什麼?這方麵的虧你吃了又不隻一次!要是破不了,看他們怎麼收拾你吧!”
徐烈聽得心頭發毛,說:“我破不了案,隻是能力不足的問題,他們不至於對我幹什麼吧?”陳璐歎道:“你這個人啊,就隻會一心研究案子,其他地方簡直弱智!我問你,他們向上麵交不了差,總要找個替死鬼吧?你以為他們會找誰?”
徐烈不禁嚇出一身冷汗,立刻又轉而笑道:“你放心,我一定破案,叫他們想拿我替罪也沒理由。”陳璐無奈的說:“你說得到輕鬆,可我們的偵探所經不起風浪的,這個你應該明白。要是有一點波折,你的理想就毀了,我的…夢又在哪裏?”
徐烈這才明白,原來根本原因在於,她是為偵探所的生存而擔憂。徐烈不由感動,低聲說:“你放心,我們都是愛做夢的人…這個世界顏色太過蒼白,我一定不讓這個夢破滅。”
這話也讓陳璐感動,她低聲說:“其實,你也蠻辛苦的。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辦法,我們謹慎些就是了。”
徐烈笑道:“放心,你見我失手過嗎?…哦,對了,顧雲打來電話,叫今晚請吃飯,她的準丈夫也要去。怎麼樣,去不去?”陳璐眉頭微蹙:“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有心思吃飯啊。”徐烈一本正經的說:“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吃飯,不然怎麼叫大將風度啊…嗬嗬,開個玩笑。”
他揚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陳璐瞪著他說:“你這小子,也學會大手大腳了啊。”徐烈拉著她往車子裏鑽,一邊說:“咳,偶爾享受一下也不錯麼,天天擠車夠辛苦的。”陳璐掙脫了他,滿臉紅暈的埋怨道:“咳,你這家夥,老是動手動腳的。”
徐烈說:“過兩天我們也買輛車吧?什麼,沒錢?錢總會有的麼。”出租車疾駛而去。
這一晚的晚餐,安排這個城市最有名的天海大酒店裏。兩個人以前都從未進去過,這次一踏入酒店那豪華的餐廳,徐烈就被那堂皇的裝修和考究的布置鎮住了,吐吐舌頭說:“好家夥,這種地方進來一次要花多少錢。”
顧雲早已訂好了包間,兩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進去才坐下,顧雲的未婚夫陸風就和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進來了,向兩人笑道:“來多久了?我們來晚了,抱歉,抱歉。”
陸風是這個城市的風雲人物,未滿三十,已經當上了處級幹部。傳言下一屆的市政府領導班子裏,也有他的一個位置。這絕非無稽之談,一來他有足夠的政治資曆,二來政府正在大力提拔年輕幹部。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背後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和深厚的人脈關係作後盾,在這個權錢普遍結合的時代,這幾乎確保了他仕途的前程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