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烈繼續在現場逡巡,陳璐陪伴在一旁,好奇的看著。雖然見他出過多次現場,但每一次見他努力工作,陳璐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客廳看完,又向著臥室走去。臥室門口隨意放著一雙皮鞋,沾滿泥汙,徐烈蹲下來看一看,又向四周看去,笑道:“這位楊先生可不是個注意衛生的人,這樣髒的鞋也穿進家來。”果然,客廳內多是這雙髒鞋印下來的暗紅的泥痕,尤以茶幾前為多。
臥室裏鋪著易汙的白色木地板,而客廳裏鋪著地板磚,這大概就是張啟貴進臥室脫鞋的原因。臥室裏的陳設同樣簡單,房間中央是一張單人床,旁邊放著一張床頭櫃,窗戶邊上是一隻衣櫃。
床上一條單薄的肮髒的被條被胡亂卷在一邊,屍體大概就是從其中被拖出抬走。陳璐不由胃裏一陣翻騰,轉過頭去。
床頭櫃上放著一隻茶杯,徐烈拿起來看,茶水半滿,濃得象漆。徐烈又笑:“這位先生喝這樣的濃茶,居然也能睡著,也算本事。”
又過去拉開衣櫃一看,裏麵掛著寥寥數件衣裳。看得出來,死者楊先生實在不是個講究穿著的人。
臥室看畢,又來到廚房裏。廚房裏的陳設更是一目了然,一隻冰箱,一套廚具而已。連碗櫃都沒有,以一套碗架取代了。
徐烈拉開冰箱看看,除了一包速凍湯圓外,裏麵竟什麼也沒有。再看看煤氣灶,也是鋪了好厚一層灰,看來是很長時間沒有動炊了。徐烈失笑道:“這位先生的生活,簡直連一個單身漢也不如。”
他又從廚房窗口探出頭向外張望,目光突然凝固住了。但見窗台之上,赫然印著兩個灰色的鞋印!
徐烈忙從陳璐手裏接過相機,把足印拍了下來。然後一邊用手去比劃那鞋印,一邊喃喃自語:“…是一雙皮鞋,大約四十二碼。這人應該身高在一米七二左右,可是他從哪裏過來?”
他目光向旁邊一看,頓時明白過來。但見離窗台不到兩米的地方,就是一個伸出的平台。這平台建在單元門上,恰與這家的窗戶平齊。從窗口望去,清清楚楚可見幾個同樣的鞋印。
隻是要從平台跳到窗台上來,未免過於危險。徐烈仰頭上觀,登時就明白過來。原來樓上一家為了從窗台支出一個鋼架,以便架木台養花,就在牆上釘了幾根三角鐵架。攀著那幾根三角鐵架,人完全可以移到這邊的窗台上來。
徐烈忽然起了一陣衝動,想要躍到窗台上,試一試在樓房牆麵攀行的滋味。陳璐連忙叫道:“你幹什麼?別去!”
徐烈笑一笑,中止了這個略顯瘋狂的舉動。他指著那鞋印說:“我們的手段還是落後了,連起碼的測量工具都沒有,一個鞋碼的尺寸還要靠估測。如果有精密的設備,由這個鞋印以及鞋印之間的跨距,可以很容易的知道這人的身高、體重之類的數據,對破案有莫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