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雖不相識卻有緣 若不相識也有故(1 / 3)

一口棺材,上麵插著一把劍。這種情景讓誰看見了都覺得奇怪。誰都想打開棺材看看裏麵裝著的是什麼。隻是壓送這棺材的中年夫婦腰裏佩著劍,是不好惹的人物。所以看見的人唯有指指點點。

柳葉道:“師兄,這裏是什麼地方?”

劉真我道:“我們已趕了三天三夜的路,我看前麵就是襄陽城了。”

“你說這個小子還活著嗎?這兩天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我看他已經死了。馬上要進城了。我們還這樣運著他恐怕會出事。”柳葉道。

劉真我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喝一聲,馬停了下來。拔出劍來,往棺材走去。他小心的將板蓋掀開。哄的一鼓騷味冒了出來。好家夥在棺材裏撒了尿。

柳葉捂住鼻子,這對夫婦雖然有些歹毒,但是卻也小心翼翼,這三天,竟然不曾將棺材打開,別說給何小石點吃的,就是大小便都不曾。

何小石已經一動不動躺在裏麵,像是死了。但是他身上綁著的繩子卻都不見了。柳葉舉起劍,用劍身往何小石的臉上拍了幾下,忽的何小石睜開了眼睛。頭往旁一側,一手抓住棺材邊,整個身子翻了出來。柳葉措手不及,嚇得不輕,一旁劉真我也是沒回過神。

何小石翻出了棺材,卻是沉沉的掉到地上,他本來想站起來,將眼前這對夫婦的臉上一人打一拳的。但是自己三天三夜沒有進食,雙腿剛著地,卻一點力氣都沒有。適才見棺材有動靜,裝死來著。

他吃力的站起來,才站起來。兩把劍已經朝他刺來。一劍對準咽喉,一劍對準胸口。何小石往右側避開,但是反應著實有點慢,躲過咽喉那一劍,左臂卻被刺傷。疼痛讓他稍微清醒點,那兩把劍已轉刺為削。

何小石往地上一滾,滾到棺材邊,將棺材上風萍瑤留下的劍拔出,他身上的繩子正是借這把劍刺進來的刃割斷的。舉劍便擋,鐺鐺兩聲,擋了二劍,手臂發麻,劍欲脫手。何小石本來沒有內力,此刻又是肚餓。能擋開這兩劍,已經是造化。

劉真我夫婦心中窩火,本想活捉何小石送到師父麵前,又以為路途遙遠,他已死了,但是他不僅沒死,而且還打算逃走。咬道:“今天送你上西天。”說完劍又刺了上去,柳葉隨後。

何小石不會使劍,他在東來書院沒見過哪個孩子用劍,因為刀劍無眼,沒有孩子是帶著劍上學的。但是現在劍在手裏,他卻也能出幾劍。這不稀奇,就跟一個會炒菜的人,就算沒燒過湯,也一樣會做一個道理。他的拿手好戲就在於隨機應變,臨陣應對。

“嗬、嗬”柳葉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簡直就要哭出來,她萬萬想不到自己夫婦麵對這個曾經提在手裏的小孩,如今被綁了三天三夜,還能招架得住他們的進攻。並且剛剛手背被劃傷了,不知道是什麼招式。

什麼招式?何小石自己也不清楚,他隻是把對方直刺過來的劍當成是一個長拳,自己想到那招“截手斷臂”把對方截下,因為手中有劍,故而以劍換手,不想對方的劍被自己這一招打的失去方向,而自己的劍劃中了對方的手背。

柳葉要不是輕功不錯,這一劍劃破的可不是手背,而是胸口了。心裏膽怯。她活這輩子沒有見過這樣的招式。心裏發狠,往何小石的身後躍去,如此架勢,與劉真我一前一後,將何小石夾在中間。

其實,她是高估了何小石的實力了。

因為就在她淩空翻身的刹那,引得何小石分神,劉真我的劍已經劃過了他的右腰。何小石中了第二劍,心念一灰,站立不住。隻準備下一劍刺來,了結小命。

然而,就在劉真我的第三劍刺向他咽喉要他命的時候,一根銀光閃亮的娥眉刺飛了過來,劉真我的劍身被刺正好擊中,何小石看那武器形似發簪,卻比發簪長且粗,轉頭望去,一位黃衣少女飄然而至,那少女留著兩個長長的辮子,一雙眼睛烏黑有光,身軀瘦小似飛燕一般。一隻手裏握著另一根娥眉刺。何小石覺得她有些眼熟。

那少女也不說話,走近便朝劉真我刺去,使的是一招玉女問心刺。劉真我臉色一青,急往後退幾步,使眼色,柳葉繞到他身旁。

“姑娘是峨眉派的?”劉真我緊張的問。

少女平淡的道:“還不走?”

劉真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似乎被打了一耳光般。卻強笑抱拳道:“得罪了,告辭。”說完,二人轉身便去,連裝何小石的馬車也不要了。

何小石不敢相信為什麼劉真我夫婦會這麼怕眼前這姑娘。再仔細看一眼,這姑娘長的俊俏,一點都不像壞人,甚至很討人喜歡。又見她把地上的娥眉刺撿了起來,插於腰間,所用武器也是如此可愛。弱聲道:“謝謝姑娘。”

那姑娘望了一眼何小石,問道:“你剛剛那招截手斷臂哪裏學來的?”

何小石並不清楚剛剛怎麼應對的。他所有的招式都是東來書院學來,便道:“跟小孩子學的。”

姑娘繼續看著何小石,皺了皺眉頭,又搖搖頭道:“哪個小孩子?”

何小石低聲道:“京城城東書院的小孩子,你知道嗎?”心想,問這麼多幹什麼?

“城東書院?”那姑娘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何小石道:“是。”他望著姑娘的臉,突然發現,這人有點像當年書院裏的周小朵。再細看,真的就是周小朵。

“周小朵?”

姑娘臉更奇,道:“你認識我?”

何小石吃力的站起來,喜道:“我當然認識你,我一直在書院牆外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