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朵道:“什麼原因,至今不明,我們全家聞得消息,連夜奔逃,卻最終隻逃了我一個。”
“為什麼別人都沒逃走?”何小石奇怪的問。
“因為我家裏也請了一位名門正派的高手,考慮到我是女兒身,父親特地尋了峨眉派的邱道姑教我本事。邱師父除了收點報酬,要求我不得在外人麵前露出武功。但是王鐵索手下高手雲集。那一夜師父拚盡全力也隻救得我一人。”周小朵說到此處,不由抽泣。
何小石當然理解這種失去親人之痛。但是人死不複生,多糾結也無益。道:“如此說,那個王鐵索也在找四十二章經了。”
周小朵擦了擦眼淚,道:“他休想,就算我不能報仇,也一定不會讓他的計劃得逞的。”
何小石點點頭,道:“此去貴州清水江,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人,你師父放你一人下山,怎麼會放心呢?”
“我是偷偷下山的,師父並不知道。”
何小石表示理解。就像那時在木佛廟,自己為殺沈開天,麵對這麼多的高手,也不假思索的站了出來,這就是仇恨。人心都一樣。
“如此,我們結伴而行吧。”何小石道。
周小朵不語,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二人聊著聊著,方才發現天色已晚,也不離開,隻在客棧叫了兩間房,約定明早一起起程。
何小石為難的道:“但是,我沒有錢。”
周小朵見他窮酸樣,忍不住笑出聲,道:“放心,我有。”
何小石抓了抓頭皮,臉上紅紅的,但是轉而也笑了。他要飯這幾年,從來沒覺得慚愧過,這回在一個女孩子麵前,因為沒有錢而覺得臉紅。二人各自入自己的房中。
何小石將風萍瑤的劍在床頭一放,因為劍殼不在,故而鋒芒畢露,他又小心翼翼的將劍放到桌上。桌上的燭光正點著,何小石有點神遊,心想,不知道風姑娘去了哪裏?自己需好好將此劍保留,下次遇見還於她。隻不知下次遇見是何時?他竟然有點期待。不由臉上一笑,然而隻這一念想這一笑,他突然覺得肚中一陣翻滾,繼而全身之血急速往頭上湧去,心跳瞬間加速,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心中一急,額頭立馬大汗淋漓。不知所措。從前,他受過寒,吃壞過肚子,均不曾如此難受。此刻汗滴如水,瞬間全身衣服濕透。一把抓過旁邊大碗水,灌進肚子,涼爽爽的,稍有舒適,但胸口洶湧之感不減。衝出房間,朗朗蹌蹌,找到廚房,恰有一水缸滿著,把頭埋進去,狠命的甩幾下,頭上熱度降低,胸口湧動也稍微平靜。如此反複幾次,方覺清醒。何小石懷疑是不是吃壞了什麼,但身體除了狂熱洶湧,卻並無疼痛之感,回想剛才情景,有如著魔一般。他四下觀望,夜已黑。店也已打烊。往窗外望去。
窗外有一顆大樹,樹枝上掛著什麼東西,在微風中晃啊晃。他心裏一驚,不知是什麼東西,走到窗口,仔細一瞧,是一個布偶,那布偶的構造十分簡單,但是臉卻劃得格外清晰,一張精致的臉,似乎正望著自己。
何小石的脊梁一涼,忙退步離開,心裏忐忑,那布偶的臉似乎還在眼前。經過大堂,欲往房間而去,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旁邊似乎還有一個姑娘,正說著什麼。
“開門,開門。”門外在叫喊。
“誰啊,這麼晚了。打烊了。”店小二的聲音懶懶的傳來。何小石辨明聲音的來處,轉頭一看,發現那店小二正從廚房的方向走來。怎麼廚房住著人?何小石的後背又一次發涼,自己剛才在廚房驚動一番,那人怎麼就毫無動靜?
他將身子往附近一個角落藏起來。隻見店小二伸著懶腰將門打開,一個個子不高,胖胖的人和一個身軀瘦小的姑娘走了進來,二人各自腰間帶劍。何小石注意到這二人頗為奇怪,最奇怪的就是那胖子,雖然身軀很寬,但是身高格外矮小,和旁邊的姑娘相差無幾,那姑娘的身形瘦瘦的,倒有點俊俏。
店小二將燭光點起,何小石看清了對方的樣子,他當然先看女子的容貌,白白淨淨,水靈清秀。她與店小二客氣的道:“這麼晚了,打撈店家了,勞煩給我們安排兩間房。”
店小二有些厭煩的看了二人一眼,道:“好,有。”
那胖子臉色頗有不悅,何小石仔細瞧他一眼,覺得非常眼熟,細細回想,心中一喜,這胖子竟然是錢文才,不知那女孩是誰。
錢文才道:“你這裏還有什麼吃的?我們長途趕路到此,肚中正餓。你去燒點好吃的好喝的,莫要怠慢。”
店小二不情願的道:“客官,我們已經打烊了,夥計都已回家,隻剩我在這裏看店,哪裏有什麼好吃的給你們?”
錢文才生氣道:“沒好吃的,你去想辦法。”
旁邊那女孩勸道:“錢師兄,有得住宿已是不錯,何必為難這店小二呢?”
何小石聽那姑娘稱胖子為錢師兄,更加確定這人就是錢文才,這幾年過去,他除了變胖了,也沒別的區別。
店小二道:“正是,正是。我這就去為二位安排客房。”說完,轉身離去。
錢文才道:“冬蘭,你還是叫我文才哥哥吧。”
冬蘭?何小石又是一喜,這位清秀的姑娘竟然是冬蘭。他們二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迫不及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