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蕙心紈質現真情 居心叵測贈劇毒(1 / 2)

再說靈兒與玉梅被劉博送出府,直到城郊別院暫避,劉博囑咐家中下人三緘其口,同時安慰靈兒不必太擔心,卻不透露細節便匆匆離開,看平如老成持重的劉博也滿是焦灼,靈兒心中更加擔心。

這風府的別院在汴京城西三十裏外的玉峰山腳,是風老太太與王氏參佛時小憩之所,從風府快馬加鞭趕到別院也要一個時辰,這別院一年隻有幾次入住,一住不到十日,平日裏隻有幾個下人打掃,心中還是惴惴不安的靈兒,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在府中一逛,卻發現這別院雖然很小,但是卻別有洞天。

別院中不是雕梁畫棟,但也舒適,裝修極為雅致,想那王氏也不是惡俗之人,主人房中更是收集有時下名家的書畫,甚是典雅,堂中掛有一副馬上將軍圖,圖中所畫的正是年輕時的風顯揚,颯爽英姿五尺槍,躊躇滿誌。一看落款寫著“世雅”,畫圖的人竟是王氏。

平日裏看慣了她的囂張跋扈和對風桀的寵溺放縱,卻不知她心中對風顯揚竟然有這樣深邃的感情,一時間竟然覺得王氏十分可敬,想到她一直有些懷疑王氏為了刺激劉氏而幫助自己,心中羞愧難當。

圖側有一款題詩《江城子》,字跡雋美秀麗,詩曰:

江城子

已是愁腸心惶惶,別愛郎,淚暗藏,縱橫沙場,金戈鐵馬忙。

未聞君信淚珠狂,燈燭黃,月無光,百結愁腸,總覺門兒響。

好一個王氏,寥寥數十字,就將思念遠方愛人的心寫得楚楚可憐,淋漓盡致。靈兒敢斷定,風顯揚一定從未見過這幅畫和這詩詞,這樣的心、這樣的景,即使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何況風顯揚本就是個性情中人。

再想到風厲守城之時自己的心情,不僅對那王氏肅然起敬,自覺比王氏幸福多了,風厲尚且心中牽掛自己,而風顯揚甚至並不知道遠方的女人正在如此撕心裂肺地想念著自己,一時之間甚至覺得那看來強悍的王氏,有些可憐。

別院與世隔絕,平日裏仆人們都是半月才趕車出去一次,買些吃穿用度,這平日裏除了一些幹貨,便是靠著院落後麵的山地上種些新鮮蔬果,也能夠自給自足。跟著他們來到後山,看到山地開得整整齊齊,蔬菜茂盛,果樹繁茂,玉梅很高興,她從未見過這樣繁盛的農田,未及說話,就已經直接衝到地裏去了。

靈兒慢慢向山上走,這大片的山坡上並沒有太多的樹木,據說打算都種上果樹,所以砍了原先的樹,卻又沒有來得及種下去,所有不見樹,短草齊膝,未經修剪卻是整齊劃一,洋洋灑灑鋪開去,其間散布各色的野花,無邊無際,極小的花、極目的草、極清的風,如此美妙的場景,平鋪直上,延至山頂,驕陽當空,在草叢中肆意奔走,慢慢到達山頂,竟然發現,這裏幾乎可以看到整個汴京城,坐在坡頂,習習涼風吹送來的,是花的香甜。

遠遠看到玉梅手中拿著一顆白蘿卜向她一個勁兒揮手,那表情,仿佛是得到了全世界。伸出手摘下一枚小小的淺藕色小野花,不知名、不美豔,卻依然能夠想著太陽全然綻放,綻開細細的、長長的花瓣,烘托著金色的花蕊,將它放在手心中把玩,忍不住笑意。

像現在這樣,繁華漸遠,才能體會到幸福漸近。

娉婷池畔的小公主正在一個人生悶氣,用自己的繡花鞋不停踢著桌腳,一下又一下。太後果然沒有騙她,隻消她同意嫁給那個遼國皇親,就會立刻得到自由,隻是她必須得裝作高興,這做不到,但想到很有可能會再被關起來,還是忍住了大發雷霆的機會!

“原來是你啊!花魁小姐!”

猛然間聽到有人同她講話,嚇了一跳,怎麼會如此靜悄悄的就走到她身邊來,讓她一點兒也不能覺察,轉頭循聲望去,之間耶律拓站在她身後,笑容可掬地對她說話!

這不就是那個白麵書生?來得正好,她正無聊!於是她將雙手叉腰,冷笑道:“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還敢用劍指著我嗎?”

耶律拓笑得更多,點點頭。

這倒是讓她沒有想到,便道:“你試試看!”

話音未落,劍尖已經直指她的鼻尖。嚇得一個趔趄,摔在圍亭的橫椅上,一身冷汗。

耶律拓將劍收入一旁的侍衛劍鞘中,那侍衛嚇得臉色發青,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接變成了一個木樁。

將她拉起來,耶律拓長歎道:“哎!來到這皇宮中,都是不認識的人,實在是很無趣,遇到你真好,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對了,你怎麼會在宮中,難道被賣做宮女?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