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嚴也注意到身後有人,轉頭看到風厲,很是高興,大叫道:“你們回來了,是不是靈兒姐姐也回來了?”
風厲點點頭,說:“小嚴,你和楊純不是跟玉梅和曾海在一起嗎?怎麼會在這裏?”
小嚴一聽到玉梅和曾海的名字,歎了一口氣說:“別提了,剛出了京城,就跟他們走散了,害得楊純和我哪裏也不敢去,向前行又怕他們在後麵,想等著又怕他們已經走了,沒有辦法,最後隻有回來這裏等你們!”
風厲看看她,說:“楊純呢?”
小嚴將手中所有的饅頭屑都扔進水裏,才說:“他說整天呆著好悶,到外麵聽人說書去了,順便看看曾海有沒有回來!”
風厲看她一臉不悅,便笑道:“為何你不去?”
小嚴聽了,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直接開始投訴說:“他說,不讓我去,要是他們回來了,一定會到這裏來找我們,要是沒有人,也很容易就會錯過的!”
風厲笑笑,才對身後的風顯揚說:“這是靈兒的朋友,小嚴!”
小嚴看到身後的風顯揚,不怒而威,心中也有些畏縮,訕訕地笑。
風厲對她說:“小嚴,到酒窖中給我們取些好酒來!”
小嚴忙不迭去了,風厲將風顯揚帶到院中亭子中,笑道:“這院中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嶽父大人的心血!”
風顯揚看了看四周,說:“曆來對他的印象都是一個文弱書生,現在才知道,他這樣的人才,實在是難得!厲兒,他們夫婦都很喜歡你啊!”
風厲笑笑,說:“是!他們幾乎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這裏了,就在要離開之前,還讓他們的朋友將店中幾乎所有的好酒都送到這裏來了!”
說到這裏,父子二人會心一笑。
小嚴果然神速,不僅拿了酒,還拿了些花生,心底大石落地般的笑著說:“既然靈兒姐姐回來了,少將軍你在這裏,我就去找靈兒姐姐了,好久沒有見到她,我有好多話要跟她講。”
風厲將酒杯放下,正要往裏麵倒酒,被風顯揚阻止,笑道:“這樣的杯子,是附庸風雅的書生們用的,我們就用碗好了!那樣暢快一些!”
風厲輕笑,起身去取。
風顯揚老懷安慰,坐在聽眾,環視四周,對身後的劉博說:“你覺得風厲這小院子如何?”
劉博笑道:“大隱於市,既不會太過於沉寂,又很方便,雖然位置在鬧市,卻獨得一分清靜,實在是難道,老爺您看這小院中,自有一種閑適的仙風道骨,飄逸之中毫無輕佻,莊重又不失溫暖,的確是好地方!”
風顯揚有些驚訝地看著劉博,他生性木訥,話不多,如此盛讚一個地方,倒也是第一次,便笑道:“你若是如此喜歡的話,我就為你買一座這樣的宅子,一模一樣倒是不敢說,但是也能讓你安享晚年便是。”
劉博笑了笑說:“老爺誤會了劉博的意思,隻是看到少爺得到這樣的厚愛,心中開心,便是隨口說說,老爺不要放在心上。”
風顯揚聽了,笑道:“劉博你雖然與我主仆相稱,但是兄弟情義已是深入肺腑,你這些話其實也是我心中的話!如今看到這個最讓我感到驕傲的兒子,是喜憂參半。
劉博一聽,忙問道:“憂從何來?”
風顯揚正要回答,隻見風厲已經將碗拿來,笑著答道:“無需憂慮!”
父子二人堅持要讓一旁的劉博也坐下了,同飲一壇酒,談笑風生,仿佛將剛才的所有陰霾都一掃而空,看到父子雙鬢染霜,還要為自己憂心忡忡,風厲心中不適,卻仍在他們麵前開懷而笑。
逐漸暗去的天色,讓所有人的憂慮都成功地隱藏住了,隻有天空中牽強的幾朵雲,追隨著即將落山的太陽,含恨不平,讓人望而生歎。
風厲瞥見天空的這幾朵雲,忽然覺得很像自己,明明追求的是烈日當空的拳拳之心,如今化作暗影叢生的夕陽,卻也無法躲避,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它落下去。
一心想要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他,卻一次次地卷入皇室的陰謀之中,他很累,很累,看不到前路的出口,心緒混亂不堪。
雖然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但是有一點他說可以肯定的,這位所謂的盧友生,絕對不是個乖乖束手就擒、低頭認命的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