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章 舉座質疑驚堂木 一一拆穿西洋鏡(1 / 2)

聽到高星這樣的質問,最先笑出來的不是豆子和靈兒,也不是跪在堂下的楊純和小嚴,而是一直坐在一旁而不苟言笑的左大人,那種笑,從心底裏散發出來,偶有幾分玩味,笑得讓高星心頭一虛,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左大人,忍不住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哪裏說錯了。

而一直站在高星身後的師爺徐世朗,已然是滿頭大汗,即便看不出汗珠,卻也是險些要將身上的長衫褪去。

楊純很顯然已經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切,便笑道:“敢問高大人,您如何憑借這些鼠竊狗偷的事情來肯定,如此嚴重的滅門慘案是我所為?”

高星迅速冷靜下來,告誡自己,一定要穩住,便用驚堂木使勁一拍,接著笑道:“這是什麼樣的情況?難道還不清楚嗎?你看看你的罪行,用這褶子來寫,都有如此厚重的一層,還不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

楊純輕笑道:“如果讓大人總結一下,您也會說我是鼠竊狗偷之輩,是的,我的罪行的確是罄竹難書,可是您有沒有仔細看一看,除了偷東西之外,我什麼也沒有做過,別說是殺人,就算是個狗,我也不會動手殺它的!”

高星一慌,轉念一想,又接著道:“這些隻不過是些有力的佐證,證明你為人奸險,的確是隻能證明你鼠竊狗偷,但是這隻是記錄在案的,有誰又能保證你沒有身負血案,而逃脫在外!”

的確是個聰明的反駁,可想著楊純雖然是個慣偷,但是一直都是愛好聽書,像這樣對簿公堂,已經是聽過了無數次,這樣簡單地反駁,倒還是難不倒他。

隻見他輕笑道:“既然大人如此說,那恕賤民造次,敢問大人,既然您也會說,這隻是記錄在案,有誰能保證我沒有身負血案,反問大人一句,那又有誰可以證明,在下有身負血案?”

此話一出,問到堂上的高星啞口無言,這便是最好的反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但是高星為官數十年,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索性將驚堂木一拍,大聲喝道:“好你個無恥之徒,撇開這個不說,你當場被捕,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又豈是你這樣的幾句油腔滑調就能輕易脫罪的?”

說罷,便示意身後的徐世朗,隻見這徐師爺向身後的捕快使了一個眼色,這捕快連忙將兩件血衣放在托盤上,拖出來,放在堂下。

高星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道:“大膽狂徒,你且看看這血衣,是否你二人所有?”

楊純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說:“正是賤民的!”

高星冷笑道:“你有何話說!”

楊純看了看一旁的左大人,隻見他笑意更加濃,便接著道:“高大人,我可否將這件血衣穿在身上說給您聽!”

高星一揮手,道:“可以!”

楊純將衣服床上,讓一旁的小嚴也穿上,眾人都看到,這兩人身上的血跡,並不是星星點點,而是一整片的,豆子的在左邊前胸,而小嚴的則在右邊,仔細一看,除此之外,並無血跡。

楊純指指自己身上的血跡,道:“諸位大人可以看一看,這衣服上的血跡,可是能輕易地說明,我們隻是扶起了渾身是血的人,所以前胸沾上了死者的大片血跡,我們扶起那位死者的時候,他身上到處都是刀傷,如果真的是我和小嚴下手,那麼血一定會噴射在我們身上,懇請大人明鑒!”

在場所有的人,聽到這裏,都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高星開始手心冒汗,隻看到楊純瞪著自己,並沒有說話,可是堂上嘈雜,正說話的,是所有在場的官員,所以不好將驚堂木一敲來鎮定自己的情緒,隻能繃在那裏。

這左大人差點兒笑出聲來,這左右的縣令都看到了這位京城高官的表情,似乎是自己人被問住考倒,卻讓他很興奮似的,一時間倒是摸不著頭腦,便隻有轉向另一位京官兒鄭浩,豆子此刻就嚴肅的坐著,什麼也不說,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要說不是來撐場麵的,也不可能啊,明明是這高星自己找人來邀請他們,難道他會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看到左大人那麼明顯的反應,很顯然是站在嫌疑犯這邊,這情況怎麼會如此混亂,越看越不明白。

這倒是難住了這些觀審的縣令們,不知道該怎麼做,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隻能人生百態僵在那裏,無法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