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子歌,他也攤手表示現在偷車賊的技術越來越高,以至於兩人竟然沒有聽見任何動靜!
陸子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算打電話找人幫忙,又驚訝地發現,手機竟然沒電了!
“你那什麼破手機,用姐的!”
顏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包包裏掏出手機。果然,顏月的手機在耗了一天電後還幾近滿格,隻是,信號處,卻閃著碩大的“無信號”三個字。
啊……
陸子歌與顏月的額頭前落下兩滴大大的汗珠。
所以,最後的結局,就是陸子歌和顏月氣餒地拎著一箱空酒瓶,然後坐在空曠的平地上,無語地背對背看著天空。
“你說,我們這麼倒黴,老天爺會不會開眼一下,讓我們看到流星雨?”陸子歌幽幽地開口,顏月不知曉地搖搖頭,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還是不知道我喜歡誰。”她再一次喃喃道,陸子歌直接瞟了她一眼。
“相較於知道你喜歡誰,我還是更想看看流星雨。”陸子歌對顏月擺出一個“你是白癡,哥懶得和你扯”的態度,接著整個人直接往地上一仰,一臉悠閑地看著天空。
直到顏月突然站起身,抱著一臉難堪的表情看著地上的陸子歌,陸子歌挑挑眉,撇撇嘴。
“我覺得,我們等不到流星雨了。”顏月突然說著,陸子歌聳聳肩。
“但是……我們等到雷陣雨了……”顏月幽幽地說著,伸出被幾滴雨滴濕的手掌。
幾乎是同時,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閃電,接著便是“轟隆”一聲的打雷聲響起。
顏月跟著往後大大地跳了一步,她下意識用雙手按住耳朵,尖叫出聲。她在顫抖,在閃電劈下來的瞬間,突然一亮,竟讓陸子歌發現顏月的臉慘白得嚇人。
她蹲在地上,胳膊夾著耳朵雙手抱著身子。
“顏月!”陸子歌的聲音跟著緊張起來,“天啊……你怎麼了?”陸子歌下意識地摟著她的肩膀。
“我怕……”顏月的聲音裏帶著哭腔,陸子歌將她摟得更緊了。
“不怕不怕,我在。”陸子歌輕輕拍著她的背,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裏,“顏月不怕,不怕,不怕。”
“怕!”顏月的鼻涕都要流出來了,“我的發型是昨天才做的,花了快1000塊呢!還不能碰水呢!”
顏月可憐兮兮地摸著她的秀發,陸子歌摟著她的胳膊猛地一僵,他雙眼一眯,抽回手抱在胸前,鄙夷地看著蹲在地上的人。
“那你是完蛋了,因為我看了看,這方圓千米內,是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的。”
陸子歌好不幸災樂禍地哼了哼,顏月懊惱地垂下手,抱著腳不再掙紮地低著腦袋。
頭頂淅瀝瀝地下著雨,地上兩人再一次背對背地坐在草地上。直到頭頂忽地又閃下一道閃電,劈下一道響雷,兩人卻還背靠背坐著,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老板,如果我今天淋感冒了,我明天能不能請一天病假?”驀地,顏月突然開口。
“不行。”陸子歌想都沒想便回答,“你淋感冒了的話那我也肯定跟著感冒了,我感冒了不上班就沒人給你批條子了。”陸子歌淡淡地說著,他的身後,顏月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老板,你這樣沒人性會遭雷劈的。”她說著。
“是嗎?”陸子歌微微一挑眉,“部長,你這樣千方百計地想偷懶,會被扣工資的。”
……
顏月語塞了許久,末了,也隻能是淡淡地“唉”了一聲。
陸子歌終於忍不住地回頭,他好奇地看著一直一動不動的顏月,驚訝她今天的定力竟然如此地強。
“別誤會,我這花了千元染色的頭發雖然毀了,但我還想保住我的衣服!要知道,我這衣服也是雪紡最新款的白色連衣裙,我可不想扭頭把衣服染了。”顏月撇撇嘴無奈地說著,可陸子歌卻隻是探了探腦袋,又笑著搖搖頭。
“已經染了。”他說著,顏月瞪大了眼睛,跳了起來。
“已經染了?!”她不可置信地晃著腦袋。
“對!”陸子歌壞笑著聳聳肩,“現在,染了!”
現在,染了。
現在,染了。
現在,染了……
頭頂的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著,四周黑乎乎的,隻有遠處的光微微給了這邊一絲亮處,陸子歌的話好像突然間就卡帶定住了。這一切慢慢反應到顏月的腦子裏——他的臉和他的動作。
他的笑容在黑暗中看著不是那麼地真切,他抱著手,抿著嘴,忍著笑出聲的樣子,竟然在一瞬間讓顏月看花了眼。她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有著細細的碎發,純黑色眼睛,輕笑著會有一個酒窩的男生。他曾也是這樣抱著手,忍著笑看著她。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去酒吧。她喝醉在吧台,眾人都隻是關心著係花是否安全而擁護著係花離開酒吧,都不在乎喝醉了的她是否能一個人走回寢室,而將她丟在腦後。唯獨他,抱著書在酒吧看著的他,突然合起書,站起來,攙扶著她,慢慢踱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