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午飯,更送走了楊芯,沈奕舒與溫婉卿樂得清閑的在前廳用圍棋下著前些天溫婉卿所教的五子棋。執起黑子,在白子上方輕輕一放,沈奕舒不緊不慢的問道:“婉卿是否有意中人?”
沒有抬頭,溫婉卿仔細的觀察著棋盤上黑白兩棋的走勢,最後將白子落在黑子旁後才回道:“沒有啊,怎麼了?”
“沈某隻是不解,當今聖上才貌雙全,能文能武,宮中女子都想向他獻媚,為何你……”
“為何我卻避之則吉?”溫婉卿把白子落到黑子上方笑著回道。沈奕舒此時才驚覺在談話間,棋局已定勝負,把目光從棋盤中收回,沈奕舒也沒有回答溫婉卿的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等待她給自己答案。
而溫婉卿也自是沒辜負他的期望,隻見她拿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許是茶水太熱,秀眉微微一皺,但很快又舒展了開來。“鹹魚白菜,各有所愛,她們所喜愛的並不代表我也會喜歡。而且,散盡千金隻求一次共聚,爾虞我詐隻為留住他的情,這樣的感情太累,太不劃算。外麵的女子爭的你死我活,就是想獨占皇上的愛,可到頭來,還不隻是分的丁點?既然非我一人所有,我又為何要為這樣的感情拚盡全力?”
沈奕舒沒想過溫婉卿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聽到她這番話後,竟一時找不到回話。看來他是在這宮中待的太久,有些顯而易見的道理反倒被遺忘了。是啊,宮中的女子為博得皇上的寵愛,哪一個不是使出渾身解數,隻可惜宮裏頭女子眾多,皇上又豈會為一人停留,縱然今天你備受寵愛,也難保他日這份寵愛不會轉嫁在他人身上。到頭來,自己付出了全部,戴著的是一身珍貴珠寶,看著的卻是不再獨愛自己的人,這樣的情就如溫婉卿所說的,太累,太不劃算了。
“你比這裏的人看得都要透徹,想得都要清楚。”
“那是當然,我很聰明!”
“可是也比這裏的人都要自戀。”沈奕舒掩嘴笑道。
“沈奕舒!”溫婉卿瞪了沈奕舒一眼後,又收回了目光,看向外頭正在整理那小塊菜田的香鈴三人問道:“那你呢?如今的生活又值不值得?”
相識至今,溫婉卿從未和沈奕舒如此認真的交談過,平日更是對沈奕舒這男寵的身份避而不談,隻是,人都會有好奇心,她也很想知道沈奕舒個人對自己這男寵的身份有何看法。
“鹹魚白菜,各有所愛,值得不值得,不也是同等道理?”沒有正麵回答溫婉卿的問題,沈奕舒隻是留給她一句反問。
“嗬嗬,也是。”知道沈奕舒不想多談,溫婉卿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隻是淡淡的笑著這麼回道。
沈奕舒說的也沒錯,值不值得,就和她願不願意隨波逐流向皇上獻媚一樣,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說值得就真的值得,不是你說不值得就真的一點都不值得。就如她曾經對翠盈她們所說的,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奴才,就是男寵,沈奕舒也必定是經曆過什麼才會走上這條路。也許在別人看來,留在這宮中當男寵,是不值得,是自甘墮落,但也許在沈奕舒的眼中,這是值得,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