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獻藝,盡管溫婉卿所唱的仍舊輸給了孫家姐妹花,但她與螢火蟲共“舞”的事情卻是傳遍了曜國整個後宮,可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成功,溫婉卿則為那夜自己的落荒而逃羞的整整一周不敢踏出自己的宮殿。而那邊廂的南宮瑾,依舊是天天準時上朝,卻無人得知他因那夜溫婉卿被螢火蟲所簇擁的畫麵夜夜惦念。
夜幕降臨,繁星密布,寂靜的禦書房中隻有毛筆在紙張上描繪時所發出的窸窣聲響。筆尖輕輕一點後提筆,一幅與那夜溫婉卿被螢火蟲圍繞的畫麵被原原本本的重現在宣紙上,栩栩如生。
“皇上,時候不早了。”侍候南宮瑾多年的貼身太監劉公公走到他身旁,瞄了眼畫中的人後恭敬的提示道。
“已經這個時候了。”看了看禦書房外的天色,南宮瑾不由得在心中驚覺自己居然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去描繪那夜的畫麵而不自知,擺了擺手,示意在旁靜候太監替他收起台案上的畫隨後才道:“擺駕。”
“是!”
南宮瑾帶著一群太監宮女從禦書房返回自己的寢宮,步履輕盈,一看便知武功深厚,然在他身後緊跟而上的太監宮女卻不曾料到自己的主子會在途中突然止步,於是一個個都因停不住腳而撞到了一塊。然而他們的細微騷動並沒有惹來南宮瑾的訓斥,膽子稍大的太監微微抬頭看向自己的主子,隻見自己的主子用他那雙黑曜石般的深邃雙眸順著這條通往禦花園的橋廊中看向遠方,仿佛在這寂靜的夜景中,有什麼吸引住他的目光。
小太監們是不懂,可時候南宮瑾多年的劉公公又豈會不知道,南宮瑾看的並非空無一物的走到,而是看著那從這根本無法看到的禦花園。從南宮瑾忍不住勾起的嘴角看來,他似乎仍在回味著那夜在禦花園中溫婉卿在白紗的遮掩下伴著奏樂輕唱的演出,心裏明了的劉公公含著笑意上前問道:“是否要傳婉貴人?”
劉公公的一席話驚醒了再次陷入那夜回憶中的南宮瑾,雖然心中有點不悅,但仔細一想,劉公公所提議的也並非毫無建樹,畢竟溫婉卿是他的妃子,他又何需為那夜一曲苦苦思念,隻要他想見想聽,讓劉公公傳召便可。於是他點了點頭以示首肯,劉公公得到南宮瑾的指示,自然不敢怠慢,命身後的太監宮女繼續護送南宮瑾回寢宮後,自己便快步往溫婉卿的寢宮奔去。
可今晚他很不湊巧的在宣告了來意後,溫婉卿就頭疼了,眼看溫婉卿臉露痛苦的神色,劉公公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道了聲婉貴人好好休息後便離開了。待劉公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後,溫婉卿才鬆了一口氣激動的指著大門口說道:“侍寢!?他是誰啊!憑啥他一句話就要我像妓女一樣往他床上躺啊!丫的還是不付費,我真去侍寢,我就比妓女還不如了!”
“小……小姐!您這什麼話呢!”千羽驚恐的說道。
“唉,恐怕這回傳召後,又要隔上幾個月咯!小姐真不求上進啊!”
“香鈴,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就這麼期盼我去獻身啊!”
“什麼期盼您獻身呢?皇上可是小姐的夫君啊!侍候皇上是小姐你應該做的呀!”
“夫君?開玩笑!也沒和他談過戀愛,也沒和他拜過堂,他算我哪門子夫君!”溫婉卿可以忍受自己這樣糊裏糊塗的嫁了,但卻不能糊裏糊塗的和一個自己不喜歡,也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自己的人發生關係啊。何況她又不是青樓女子,憑什麼對方一句話就要陪睡。
“好了好了!”陸生唯恐溫婉卿越說越過,於是出來打圓場道:“恐怕這一次小姐拒絕後,也不會再有傳召,小姐也別繼續大吵大嚷了,雖說是在自己的寢宮,可還是要提防隔牆有耳。香鈴也是,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小姐著想,可小姐才是你的主子,你怎麼能對主子說教呢?!”
“對不起小姐,香鈴剛才說錯話了。”香鈴也知自己剛才那番話是逾越了身份,於是垂下了腦袋對溫婉卿道歉道。
激動過後,溫婉卿也冷靜了下來道:“算了算了,我也是激動過了頭。不過香鈴說的沒錯,估計這次拒絕,又能清閑幾個月了!”
溫婉卿並非先知,同樣的借口也並非次次都能奏效,就在她以為這次又能蒙混過關之際,誰又會想到她這次的如意算盤打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