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溫婉卿體溫仍舊反複無常,除了因為背後的傷讓病情難以好轉外,更多的則是因為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原本背後的刺痛已讓溫婉卿難以入眠,再加之背部受傷,她不能平躺而睡,休息時總是趴臥在床上,哪怕千羽她們已經替她加厚了被褥,可那被東西壓著胸口的感覺依舊是讓她徹夜難眠。千羽幾人也不是沒有想過別的辦法,可都不見成效,看著逐漸顯露在溫婉卿雙眼下的青黑,她們也甚是焦急。
當晚,溫婉卿好不容易降下來的體溫又再次升高,千羽她們一邊照顧著她一邊想方設法讓總是趴臥在床上的溫婉卿得到最好的休息,奈何她們試了好幾個辦法,不是弄疼了溫婉卿,就是和原本趴臥的姿勢沒什麼區別,唯有讓溫婉卿靠在她們身上,溫婉卿的神情看起來才稍微滿意一點。隻可惜她們同為女子,體力有限,而且翠盈和香鈴年紀尚小,溫婉卿個子還要比她倆高,靠著反而更難受。
就在她們三人犯愁之際,這兩天總是守候在溫婉卿身旁的那人來了,三人正想對來人行禮,卻被他製止,隻見他踱步到床邊,伸手挽起溫婉卿那被汗水打濕了的青絲問道:“又燒起來了?”
“是的,入夜後又燒起來了!奴婢剛請禦醫過來替小姐看過,魏禦醫說怕是小姐這些天休息的不好,故病情反複。”一邊替溫婉卿擦拭額前的細汗,千羽一邊恭敬的回道。
“何故會休息不好?”盡管是問話,可千羽明白這話實則是在責備她們三人照顧不周。
千羽雖然心裏驚恐,可也是冷靜的解釋道:“小姐背後受傷,終日趴臥在床上休息,縱然奴婢三人已加厚被褥,但小姐仍感到胸口被壓難以喘息,故而難以入眠。即便小姐依偎在奴婢身上暫且可以休息一會,可奴婢三人身形矮小,時間久了,小姐還是會因為感到不舒服而無法入睡。”
“何以昨日不稟告?”
“奴婢知罪!”
“罷了!”來人擺了擺手後對跟在他身後的太監說道:“把躺椅搬來!”
“喳!”
“走開!”
“是!”唯恐再惹惱眼前的人,千羽攙扶好溫婉卿後便快步退下。與此同時,剛才吩咐太監搬來的躺椅也被送到,隻見那人輕柔的將迷迷糊糊的溫婉卿抱起,然後坐在躺椅上慢慢躺下,生怕動作大一點會讓懷中的人扯動背後的傷。
許是真的倦了,溫婉卿趴在那人的胸脯上一陣便進入了夢鄉,那人俊逸的臉也因她熟睡時可愛的模樣勾勒起溫柔的笑意。抬手輕輕一擺,屋內的人領命全數退下,隻留下他們二人依偎而睡。
在那人的強行灌藥和夜裏抱睡下,溫婉卿的燒終於給退了,這幾天總是渾渾噩噩的溫婉卿也總算是真正的清醒了過來,而清醒過後,她才發現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非但不是從前的靜婉宮,也不是臨時給她修養的住處,而是南宮瑾的寢宮——瑾龍宮。
然而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反正那個茜姐是慕容淑儀的人,而慕容淑儀又是南宮瑾的人,那怎麼算,自己被冤枉受傷在他這療傷也隻是他賠罪的一種途徑罷了。而讓她最為在意的,莫過於今天,她真正清醒過後,千羽她們幾人對自己投來的異樣目光,以及那讓她費解的話語。
“小姐!您總算是收的雲開見月明了!”千羽一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溫婉卿坐起一邊高興的說道。
“啊……是啊,人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你不知道,前兩天高燒,整天人都渾渾噩噩的,難受死了,燒的我什麼都看不清!可恨的,你們還給我灌藥!”
“我們不是說這些啦!”翠盈說著又小聲嘀咕道:“而且是皇上給你喂藥又不是我們。”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香鈴連蹦帶跳的走到溫婉卿身邊興奮的說道:“小姐,您知道不,自您受傷後,便一直住在皇上的寢宮,這可是其他妃嬪都不曾有過的!”
“那是南宮瑾對我愧疚!”
“才不是呢!小姐您這些天燒的糊裏糊塗,您知道不這些天皇……”香鈴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千羽阻止道:“香鈴!勿要多嘴!”接過翠盈遞上前來的藥碗,千羽繼續道:“來,小姐,別聽香鈴貧嘴,先把藥喝了!”
“不喝!”看著碗裏的藥,溫婉卿很快就作出了回絕,前些天她燒的迷糊被人強行灌藥,是沒辦法,如今她人精神了許多,要她自行喝下這碗苦藥,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香鈴掩嘴笑著規勸道:“小姐,您再不喝!等一下……”
“不喝就是不喝!”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這些天總是徘徊在耳畔的聲音,尋聲望去,聲音的主人竟是南宮瑾,隻聽他含笑戲謔道:“哦?想不到婉卿竟如三歲孩童般懼怕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