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煩囂的城鎮就如死城般一片寂靜,唯有南宮府上的一間書房還泛著燭光。南宮晟輕敲了一下木門,在得到裏頭的人回應後才推門而入。隻見幾名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端坐在木椅上的人發號司令。不稍一會兒,長相與南宮晟有幾分相似的俊逸男子開口命令道:“擴大搜查範圍!”
“是!”說完,數名黑衣男子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書房中。
淡淡的看了自己的兄長一眼,南宮晟踱步至書桌前,把一壺剛沏好的茶放到桌上然後道:“皇兄讓婉卿歇息,自己卻奔波至醜時,此話怎麼聽著這般沒有說服力?”
今日黃昏時分,南宮瑾將暈了過去的溫婉卿抱回了南宮府上,看著溫婉卿眼底下的青暈,再看了看南宮瑾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南宮晟便已猜到了幾分。其實在溫婉卿臉露疲憊之色時,他也曾勸說過她要好好休息,可對她,他從來都是縱容遷就的多。相反,南宮瑾則比他來的要幹脆,雖然手法有點強硬,卻也看出了他對她的關心。
“習慣了。”
南宮晟聞言笑了笑問道:“皇兄是什麼時候知道婉卿沒死?”
說起來,南宮瑾和溫婉卿再次相遇也已有兩天的時間,可因為溫文昊和溫文軒的失蹤,對於溫婉卿怎麼會死而複生這件事,他們並沒有過任何的交談。那天看到南宮瑾看向溫婉卿是那了然的神態,南宮晟便明白,南宮瑾怕是早已知道溫婉卿並沒有死,隻是他無從得知自己的兄長是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渠道知道這件事罷了。
“若不是那日文昊說漏了嘴,怕是這一輩子,我也不會知道!”
“是嗎?”
“你藏的太好。”
“皇兄這是責怪我嗎?”無奈的笑道。
“相識一年,相愛兩年,我與她一齊僅僅三年,而你卻守在她身旁整整七年,與其說責怪,不如說妒忌。”頓了頓,南宮瑾輕歎了一聲繼續道:“可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七年的思念,又怎抵得過她當日被我所背叛時那錐心之痛的半分?”
“那恕臣弟鬥膽問一句,今日皇兄這般待婉卿是愧疚……”
“是愧疚……也是愛。虧欠的太多,想過要放手,以為自己可以釋然的站在遠處看著她幸福。”說著,南宮瑾舉起雙手握了握拳,然後看著南宮晟接著道:“但最後,我還是容不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許她幸福。”
心知南宮瑾的這番話是道出了決心,更是對他一種無形的警告。他說,與其說責怪他隱瞞了七年之久,不如說妒忌他守在她身邊整整七年,那同樣的,與其說他顧及兄弟之情把她再次推回不穩定的感情中終日彷徨不安,不如說他更願意暫且拋開兄弟二字,測試自己的兄長到底有多愛她。盡管知道這麼做對不起自己的兄長,盡管知道這麼做會影響到自己和南宮瑾的感情,可七年來,他作為距離她最近的一個人,他看著她獨自傷心,他看著她為了生活不得不學會偽裝堅強卻終究無法清除紮根於她內心深處的傷痛,那他,除了守著她,又能做些什麼?
習慣了在她調皮犯傻的時候在旁提醒,習慣了在她無法承受傷痛的時候在旁安慰,七年時光,南宮晟早已習慣了守在溫婉卿的身邊為她排憂解難。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說愛上了這個自己要稱之為嫂子的女子,隻是簡單的,看不得她一臉受傷的模樣。
笑了笑,南宮晟在轉身離開之際時對南宮瑾說道:“是嗎?可我也容不得別人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