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遷隆縣的西麵是一片連綿的大山,層巒疊嶂,一望無際。大山的四周散布著數不盡的小村莊,越往大山深處,越是罕見人跡,一般隻有經驗豐富的獵戶和身懷絕技的傭兵才會深入大山腹地,因為那裏不僅有實力強大的魔獸,更有隻要吸入一點就可能致命的毒瘴。
此時,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少年正**著上身,盤膝坐在瀑布下,冰涼的泉水從數百丈的懸崖傾瀉而下,衝在少年的身上,濺起巨大的水花。
少年額頭上已滲出豆大的汗珠,臉部更是因為身體承受了巨大的負荷而扭曲,但他並不吱聲,隻是緊咬牙關,將身體繃得更緊。
【哎喲,不錯哦,年輕人挺能扛嘛】識海裏傳來台公的聲音。
【哼,這點痛苦,比起爹娘的血海深仇,根本不值一提】
【嗯,不錯,不錯,仇恨果然是催人奮進的良藥,不過我看你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休息下吧,體力透支過多會留下隱疾,成為日後晉級的阻礙】台公捋了把胡子,又開始把玩起手中的幽藍火焰來。
蕭逸從泉水中躍出來,褲子上已吸飽了水,山風一吹,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左右也沒人看見,他便把褲子脫了,在岸邊架了篝火,邊烤魚邊烘褲子。
【我說台公,你真的姓台嗎?我看不像你的真名兒】
台公翻了翻眼皮,略帶惆悵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叫什麼又有什麼幹係,想當年,那些家夥,哪一個不是名動一方?可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化作一抔黃土?名字也終被歲月遺忘】
【少來】蕭逸搖晃著腦袋,他在這些天已經慢慢摸清了這個台公的脾性,台公似乎並不喜歡別人恭敬地稱他為前輩,倒更樂意與自己平輩相稱,各種插科打諢。
【哼,四階小螻蟻,你懂個屁】
一路上,台公沒少嘲笑蕭逸的實力低微。
蕭逸自然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若是夠強,怎麼會落榜?若是夠強,怎會有滅門慘案?想到這裏,蕭逸的心又是一痛,父親落寞的身影,母親最後的嘮叨,仿佛一切都隻是個夢……
嗷~~~
一聲狼嚎從林間傳來,驚得樹林中的鳥兒撲愣愣亂飛。
【這麼近?】
蕭逸從聽到狼嚎的瞬間便用水袋澆滅了篝火,腳下一踏,跳到頭頂的大樹上,他自以為反應已經夠快了,但還是忘了一茬……褲子。
哧啦~
一陣樹枝折斷的聲音過後,一隻足有兩丈高的巨狼重重地砸到樹下,那巨狼通體灰黑,一對碧綠色的眼珠泛著凶光,隻是這種凶悍多少有點虛張聲勢,因為那巨狼的獠牙已折斷了一根,身上多處是傷,腹部更是破開一個大口子,腸子流了一地。
【影牙!】
緊跟著,從密林裏跑出來一位黃衣少女,蛾眉淡掃,淺粉胭紅,小小的紅唇襯托凝脂般的肌膚,更顯分明,一對淺淺的酒窩平添嬌氣,豔壓曉霞,麗勝百花。
【影牙……】那少女撫著巨狼的腦袋,聲音已成哭腔。
但她很快鎮定,掃了一眼冒著青煙的篝火和衣服,眉頭一蹙。
【朋友,還請出來一見】
蕭逸看了看涼颼颼的下身,頭搖成了撥浪鼓,看什麼玩笑,這樣子能見人?
那黃衣少女見沒有動靜,有些著急,又一抱拳,繼續道,【小女子路遇強人,還望閣下助我退敵,日後必有重謝】
回應她的依然是一片安靜。
【啊哈哈,小美人,故布疑陣的伎倆就到此為止吧】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邁著步子,慢悠悠向黃衣少女走來,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蒼狼烈!】識海中的台公忽然神經質地大叫一聲,嚇得蕭逸差點從樹上栽下去。
【次奧!你這一聲也太突然了!】
【怕啥,識海中交流,旁人又聽不見】台公鄙視地說。
蕭逸哼了一聲,旋即問道,【什麼叫蒼狼烈?】
他心裏對於這個能引起台公強烈興趣的蒼狼烈還是有些好奇的。
【看到他手上那把刀了嗎?那就是夏侯氏世代相傳的寶刀,比起市麵上的破銅爛鐵,強得不是一丁半點】
蕭逸順著樹幹往下看,那男子穿著一件黑衫,左膀上戴著鎦金護肩,腰間束著根蠻龍帶,右手提著一把長刀,刀長三尺,刀格被鑄成狼首樣式,很是特別,刀身上有七個槽孔,呈北鬥七星狀,刀鋒雪亮,一看就是銷金斷玉的寶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