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刹那,無數粉末,從簪中噴出,薑亭月拿帕子掩住口鼻,下一刻,就見賀蘭延兩眼一翻,閉眼暈了過去。

她鬆開手,賀蘭延便直挺挺往後倒下去,摔出一聲重響。

左右環視一周,沒什麼人,但薑亭月怕賀蘭延真無聲無息死在這裏,還是伸手,摘了樹上燈籠,放賀蘭延身邊。

有燈籠在,宮女太監便能看見他,不至於叫他流血死在外麵。

放完燈籠後,薑亭月拔下樹上沾血的袖箭,拿帕子卷好後藏進衣服裏,又特意檢查了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自己的東西掉落,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才起身,用力敲了幾下緊閉的門後,匆匆走小路離開。

在薑亭月離開後不久,宮殿門小心翼翼被打開,一個小太監自言自語道:“娘娘說,不管外麵發生什麼,咱們隻管當沒聽到,但萬一出什麼大事呢?”

下一刻,他目光一定,望著燈籠旁躺的人,頓時高聲驚呼起來,“快救三殿下!”

刹那間,芳儀殿燈火通明,賀蘭延半邊身子都是血,臉色蒼白,被人抬進屋裏。

身後的喧鬧聲響起,薑亭月提起裙擺,從小路跑的越來越快,被她遠遠的甩在身後。

隻要離芳儀殿遠遠的,到時候再借口迷路,找個宮女帶她回宴席便好。

眼看就要拐到燈火通明處,下一刻,腰間一道力,將她抱住,薑亭月驚呼一聲,轉瞬便到了假山後。

力道微重,緊箍著她,薑亭月嚇了一跳,而後又嗅到熟悉的冷香。

身後那人環住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裏,下巴抵著她毛茸茸頭頂,輕聲問:“怎麼一個人在宮裏亂跑?你身邊婢女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薑亭月終於鬆了口氣,拍著心口道:“你嚇死我了。”

隨後又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會在宮裏?”

今日守衛森嚴,按理來說,他應該很難混入宮才是。

“宮中盛宴,我自當來看一看。”陸慎輕聲道。

薑亭月:?

這是想來看就能看的嗎?你當皇宮是菜市場呢?

“怎麼有血腥味?你受傷了?”

身後,陸慎輕輕嗅到她頸脖處,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下巴上,薑亭月縮瑟了一下,別開頭道:“我沒受傷,你別這樣。”

她掙紮著,推開陸慎的下巴,低聲道:“上回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私底下偷偷見我的嗎?”

“我要回去了。”

她拽著陸慎在她腰間的手,可惜沒拽動,陸慎微微用力,重新將她按進懷裏,抵在石壁上,長腿壓住她,輕輕親在她耳邊,聲音溫柔的有些詭異,他問:“不想私底下見我,那你想見誰?”

“霍承紹嗎?”

可薑亭月知道,陸慎很少會這種語氣,他莫名其妙出現在皇宮,又莫名其妙帶走她,他今天奇奇怪怪的,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

“跟他有什麼關係?”薑亭月有些惱怒。

“怎麼沒關係?”陸慎冰涼的指尖,掐著她下巴,輕聲道,“他全須全尾的,哪裏就需要你特意去看望他一番?他也配?”

大部分時候,陸慎說話都不會這麼帶刺,薑亭月可以確定,他這個人今天確實受到刺激了。

但薑亭月還是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他沒事的?”

陸慎冷嗬一聲,消息是他放給將軍府的,防賊的部署也是他做的,不然就憑那幾個莽夫,怎麼可能做到天衣無縫,結果倒好,他勞心謀劃,旁人卻坐享其成。

“他們瞞不過我。”陸慎沒說實話。

“好歹朋友一場,我又不知道真相,去看望朋友,很正常吧!”薑亭月沒覺得哪裏有問題。

“是嗎?我怎麼聽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陸慎指尖摩挲著她的臉,沒有絲毫要放開她的意思。

薑亭月覺得有些癢,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亂動,又問:“你聽到的是什麼樣?”

“我聽說,不離不棄,有情有義,情投意合,不負衷情。”他每個字都咬的很重,傳進薑亭月耳中,像是寒風,吹得她冷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