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賓!住手!”說話的是羅青山,聲音不大,但是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他根本就是在哭喊著說的。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可斷然傷人性命,也許隻是,誤殺。”他站起來看著場中央的幾個人,但還是沒有放下杜大石已經枯萎的手。
“這怎麼可能是誤殺!他身手這麼好,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薑文賓看著羅青山憤憤的說,他根本就沒打算收回已經退後的右腳。
“絕對是誤殺。要不然,就以我們的功力怎麼可能殺得了杜老前輩。”楊亦山手臂上的傷口讓他的腦袋清醒了許多。“是不是?前輩。”楊亦山看著身旁的那個胖子。
胖子撇著嘴說:“當然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是杜老爺子的對手?”說著,嘴裏還呼呼的吐著氣。胖子的鼻子被臉上的贅肉擠得隻剩下了立足之地。臉蛋上方倒有很大一塊平地,因為眼睛太小了。看他的表情好象還是在努力睜大著。
楊亦山狠不能將胖子的五官一把抹去,以解心頭之狠。好好的一場比賽卻被他搞成了凶殺。剛才救自己,那也是應該的。“該死的胖子”,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是啊是啊,杜老前輩是何等的身手。肯定是誤傷!”手臂的傷口又湧出的一批鮮血讓他疼的嗤牙咧嘴,還差點把眼淚都擠出來。師父在哪呢?楊亦山這才想起,進場以後都還沒看見自己的師父呢。
——
“師父,我看還是別去參加比武了,我連小強都打不過,到那兒豈不是給您老現眼?”楊亦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自己都聽不見了。
“這怎麼可以?這麼好的學習機會你都不想要了?整天窩在村裏看你能有什麼出息?”左一刀氣憤的端起桌上的茶,灌了一大口。
“師父……”,楊亦山急到。
“吐吐……”,左一刀將喝進嘴裏的茶水重又吐進了杯裏。“幹什麼!”
“水熱。”楊亦山底著頭不敢向上看。
左一刀的兩嘴片被水燒得通紅,嘶嘶哈哈直咧嘴:“怎麼不早說。比武一定要去,快出去練劍!”
“師父你不是一直說江湖險惡嗎?要不你怎麼退隱到這麼個小村子裏。”楊亦山看的出左一刀的心情被水燒的好了許多。
“江湖險惡?難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江湖的精彩麼?”左一刀剛重痛苦中恢複過來便又沉起了臉。“我是已經老了,年輕時那也是風光無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呢?你都見過什麼?年紀輕輕的就這麼的消沉。我二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幾十個人的大哥了。你呢?整天跟在吳小強屁股後麵有什麼用。二十五六的人了,像什麼話。”
“去就去,有什麼呀。”楊亦山被左一刀說的臉上青紅一片。不就是一個比武麼,用得著這樣損人?“那您老為什麼退隱啊?”他早就覺得師父根本就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厲害。從小到大他都還沒教過什麼劍法,隻讓自己一個人瞎砍。再說了,劍怎麼能砍呢。看看人家小強的劍法耍得,真是又漂亮又厲害。
“你不是知道麼,江湖是險惡的,我就是厭倦了紛爭,才退隱的。”左一刀重新倒了一杯水,端到嘴邊吸溜。他隻是底著頭喝水,不去看楊亦山的臉。
——
“神醫到了,快讓開!”不知誰喊了一句。
喊話方向的人們硬是嘩啦嘩啦的給神醫擠出了一條路。神醫提著藥箱飛似的跑到杜大石旁邊。
羅青山向神醫拱手道:“謝‘無亡’前輩趕來。”無亡隻是向他擺了一下手,並沒有說話。
據說無亡已經一百多歲了,隻從這年齡就可以看出人家的醫術。他說過:如果自己都醫不好,還怎麼去醫別人。很明顯,他把自己醫得很好。很多人都向他要過長壽方,他隻說,無病便可長壽。
無亡的頭發竟然還隻是花白,臉上的皺紋也隻有寥寥幾根。跟現在躺在椅子上的杜大石比起來,簡直是,正在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