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們拉住布蘭的功夫,三人透露完了近期的各項政策,東大長官和歐陽侍衛長還要去弄節日慶典上的騎士團馬術遊行表演,被丟下的部長想找人隻能親自光臨會議室。
裏頭有模糊不清的對話,是一段爭吵。
邱相在問:“你上回裝瘋賣傻鬧人家工程部的小輩還沒鬧夠,這次又跑來這裏占用政府資源是幹什麼?”
另一個老者說:“你的好學生謝留行是不是想把我的學生玩完扔掉?”
邱相:“你胡說什麼?霍驤受什麼氣了?不可能的,他們頂多拌兩句嘴……”
老者:“謝留行是這麼說的?那就這樣吧,霍驤跟我說他過伊甸園節也不會回來,他會直接帶著義子去西府。”
邱相:“這是他說的嗎?可是留行要查骨膠湯廠那邊的舊案,他要改變現有的法典安排,霍驤為什麼不……”
老者:“怪了,霍驤有必要回來耽誤他的計劃嗎?國王想一個人用鑽石引來豺狼,豺狼一搶東西,到時候那些不服氣的民眾自然會紛紛反抗,律師也可以在人群中成為首領,眾心拱月。”
邱相:“留行的個人想法不是很好?我國的最高法典早就需要來一次大變革。”
老者:“是,但是謝留行的做法就是先斬後奏,從不考慮別人,不過,你不是很不想他倆湊在一塊麼?有人把對我的看法都投射給了霍驤,又把謝留行當成小時候的霜降護在背後,你還覺得他們會變成前人……也對,你在自己的立場和原則麵前會選擇自保,別人死在眼前,你也不看一眼。”
邱相沉默了。
布蘭尋思,這是老年版霍驤和老年版大帝的冷臉吵架現場麼!怎麼這種怨夫味和受氣味都那麼還原!
他好像還聽見了一句奇怪的東西……霜降?
未意識到端倪的布蘭一個沒留神也收不住腳了:“邱相您——”
咦惹哦哦哦哦!!!
闖進來的工程部長把驚恐寫在了臉上。
但他看到了什麼!
老格林,是他!
小輩完全沒想到……沒合上的門是開了,儒雅溫和的左相親自屈尊接待的老友竟會是那位來曆非同小可的格林親王。
今日氣勢沒收斂的老親王還一個眼刀過來了。
老親王:“這個不著四六的瓜娃子難道不知道先拿腦子問問你親爺爺在聊什麼?”
布蘭:“……”
邱相看不下去,他抬臉阻止:“格林。”
老親王:“別叫我格林,我是路邊打麻將的老瘋子,婆婆媽媽的不如快去把謝留行和我徒弟捆在一起辦喜事請客。”
布蘭:“……”
這一刻的工程部長真的仿佛看到了……一個老年攝政王在懟臉色虛弱無力的大帝,還是毒舌,狂躁,心情不好就罵謝留行是包菜頭的那種特殊狀態。
老親王很快要走了。
左相不想放沒醫保的退休老頭自己到處亂溜達,這個拿起西裝的溫和老者幫忙推了推凳子:“布蘭,你坐吧,謝留行和霍驤他們兩個要一起隔空開個會,我送完老親王也會馬上回來。”
“好,好的……”
老親王專門等在門口,他最後不忘諷刺了布蘭一下:“接下來也好好給國家修你的路,過節的時候搞不好最容易出事了,小崽子。”
完全狀況外的布蘭送走了二人。
看看連接上的星網屏幕,工程部長默默等待起了年輕、自負,脾氣也更難搞的‘帝後’二人組……
可很遺憾,五分鍾後,提議開會的謝留行來了,霍驤沒出現。
“又沒人,老師也不在?要不你先提前回去吧。”
謝留行的態度沒一點烏雲降臨的陰霾。
坐下繼續玩筆的他想起三天沒見到霍驤了,這期間的流星大帝沒跟沒斷奶似。但他四處找人也找不到,還被掛斷過幾次。
最後一次的謝留行想通知霍驤今天來說點事,某人居然派了一個老實巴交的黑孩子負責敷衍他,謝留行當下認出這個若羽是誰,可惜最後他也沒問出個好歹,霍驤的行蹤全給他隱瞞到一幹二淨了。
熟悉他們個性的布蘭:“大帝,那我走了?”
謝留行擺手的輕飄飄給了會議室最後一點熱鬧的氣氛,等門被合上,從一開始的急著求饒到失去最初心慌感的人開始回憶這三天的經過……
大歎寂寞的謝留行把頭後仰,頭擺在哪個位置上都膈應壞了,他不斷周旋在軟弱和消極裏的情緒壓皺了襯衣,雙腿也跟著盤起往輪椅上一擱……
可無人畫麵裏的那張空座椅也好落寞……椅子啊椅子,你的主人去了哪兒?
拱起指骨揉揉眉的謝留行好像被人塞了碎玻璃渣子,他說不出心底甜苦的糅雜滋味,光是敲桌子責問麵前的天平擺設:“你怎麼不見了,都不對人家凶一下的?這一定不是冷暴力,一定是您的溫柔對不對。”
嘴能張口就來的花花腸子說完覺得周遭始終沒人搭理自己的氣氛好沉悶無聊,如果霍驤真的在自己的麵前,當著麵的他們哪怕鬧出一些不愉快,謝留行至少可以用嘴唇襲擊一口那個人的臉,或者,他會耍賴趴在將軍的身上埋頭就啃,直到皇帝徹底咬鬆這條蛇的心門,兩個人再抱到一起罵和笑,往事如煙,什麼吃藥啊也別提了,他以後會更小心騙,再也不露餡的……
搖晃的天平開始笑這位謝律師是個溜奸耍滑不悔改的壞孩子,他引豺狼,騙露絲,還總要惹霍驤。
‘鵝仙’在心裏想:“本仙人實現願望的魔法要不要這麼靈?民間霍驤真的不回來了?我現在改心願還行不行?”
這麼看,鵝仙的名字已經注定了這個準點會從十字路口邊出沒的冥府仙人有點不著五六……世上也就隻有王國市場會想到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