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桃花園少園主
四五月間,乃是人世間最為美好的季節,不論是草長鶯飛的水上江南,還是柳色青青的北方山野,無處不透露著春天芳草鮮花醇香的氣息。
這個季節氣候溫和,細雨霏霏,正是人們出遊踏春的好時節,唐代詩人的《登遊樂園》中寫道:“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雖然詩人當時已是白發蒼蒼,但還是難免要去城外踏春,更何況是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輕男女?
長安城本是十二朝古都,但是由於朝代更迭,變換難測,早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一道長長的古城牆在渭水兩邊痛苦張望,似乎在等待著匈奴的號角,它稍微有些破損的軀體在這個季節十分很不得體,但是長安人喜歡這城牆,他們或是男男女女結對至此,引項長歌,表心中情意,言遠大的理想。
這幾日臨近清明節,遊人更是漫山遍野,有的與佳人相約,在花叢中嬉笑,有的提著竹樓冥紙,衣著素縞,顯然是拜祭祖先了,也有書生相約至此,共談風月,一時之間,廣垠的郊外竟然人跡無處不在,倒是熱鬧極了。
這時,從一條山道上忽然傳來了幾聲笑聲,甜脆無比,甚是好聽,好像是兩個姑娘,在一起笑談。隻聽一個說道:“哎,師姐,你快看那裏,好大的一朵燈花啊?”
“是啊,是很大。哎?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的拉我出來,不隻是看花這麼簡單吧?”另一個雖然說的歡快,卻有一種嘲笑她的意思。
“師姐,你說什麼呢?”這姑娘好像不太想辯駁。
“哦,我知道了。”那位師姐高興的拍拍手,大笑道:“你不會是看到這麼多人來這裏遊玩,想從中相一位英俊瀟灑的公子吧?”她說完後很是得意的笑了笑。
“師姐,你好壞啊,我不跟你說了。”那姑娘似乎生氣了。
“嗬嗬嗬嗬,你不跟我說,以你的個性,那可就別憋壞了,你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師父倒是好說,唐師弟那裏可就難說的很啦!”那位師姐一說完話就拔腿向前跑,一定是那位姑娘聽她這麼說,羞惱之極,打鬧起來。
漸漸的從路口跑出一位姑娘來,一身綠色春裝,手中竟然握著一把寶劍,在微風中飄飄奔了出來,許是跑的急了,臉上有一絲紅,她邊笑邊跑,二十一二的年齡,看上去好看極了。
不久,又一位姑娘跟著跑出來,她一身素裝,遠遠看去卻像羽紗般輕盈,臉上喜也不是,怒也不是,身形嫋娜,風姿綽約,比她那位師姐漂亮了許多,也年輕了一兩歲的樣子。隻是她似乎武功弱的很,追了這麼一點路,就氣喘不定,手中的劍沉甸甸的,似乎就有拿不住了,顯然是富家小姐,嬌弱的很。
她們跑了好大一圈,兩個人都是氣喘難定,那師姐跑到一個石凳上一下子坐下,拍著胸口,是再也跑不動了,但是神情卻是很興奮,好像的了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那姑娘追到她這裏,卻不再動手了,也是迫不及待的坐下,用力的呼吸,顯得難受極了,但是卻是打心底裏高興。
“唉,師姐,我饒了你。反正,反正……”她竟然說不下去了。
“反正什麼?啊?哈哈!”那師姐又笑了起來,但她這一笑才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再笑了,再笑下去,可能肚子就要破了,於是強忍住,說道:“你早就應該承認了,連師父都知道了,你就……”
“什麼?師父也知道了?”她的頓時紅的想一塊雲彩,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隻是覺得再也沒辦法和師兄弟姐妹們見麵了,苦不堪言。
“是啊,唉,你啊,我聽人家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雖然兩家遠隔兩省,卻同時來到這裏和我們學武功,那可真是,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哈哈,你還怕什麼?”她說著說著又想笑了。
那為被稱為師妹的姑娘低下頭,心裏頓時一陣歡欣,似乎他們已經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無比甜蜜。
兩個人正在,乘涼休息,突然遠遠的一個聲音叫道:“蕊娥師妹!師姐!”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年輕公子,穿著華麗,顯得非常俊俏精神,從半裏外走來,身後跟著兩個家仆似的人,一人牽著馬,一個人擔著兩箱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