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仍然是乍暖還寒,北風料峭的時候,西方雪嶺之上,寒霜素裹,一片嚴寒,溫度極低,若無禦寒的衣物,別說是尋常百姓,就是低階練氣士,也不敢隨意上山,再加上山勢越高,地形愈加複雜難測,稍有不慎,就是危險重重,所以如今山巔之上,更是人跡罕至,連鳥獸都很少出沒,真個是清幽一片。
不過一個山洞中,卻有人盤膝坐著,他破舊的衣衫上斑斑血跡,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渾身上下更是多處重傷,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見骨,極為猙獰恐怖,再看那蒼白的麵色,稍顯稚嫩的臉龐,原來卻是先前在雪嶺山麓生死打鬥後活下來的葉洛!
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身上的處處傷口,他深深歎了口氣,艱難地靠倒在背後的石壁上,心中不停的埋怨著自己:“就算最後失去了意識,稀裏糊塗中不知不覺的贏了下來,可是後麵為什麼會攀到這山巔之上,置身壁穴山腹之中呢?”
要知道對於重傷的葉洛來說,如今四周的這嚴酷冰寒是多麼巨大的威脅啊,若是能驅動寶珠,盡快的恢複所有傷勢,那麼他自是不會怕了嚴寒,可是現在體內真氣耗盡之下,短時間內複原傷勢已經不可能,又憑什麼來抵禦寒氣呢,若是任由寒氣入體,那麼不用懷疑,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一座毫無生命的人形冰雕了!!!
“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誰叫在最關鍵的時候,失去了意識呢!”葉洛無論如何回想,也絲毫想不起大戰最後發生的場景,隻能搖了搖頭無奈放棄,轉而看著自己右手旁邊地上放著的一個朱色的瓷瓶和一頁非金非玉的書片,又是一陣苦笑:“可是誰能告訴我,就算失去了意識,怎麼還會記得從那天霸門少門主的屍體身上拿走這兩樣東西?難道我本身潛意識中還有這樣雁過拔毛的習慣不成?!”
嘲諷了一下自己,感覺現在的情況卻是越來越糟了,斷裂的經脈難以接續,體內丹田處的氣旋更是如一潭死水般早已停滯不動,而體表處的傷口在寒氣侵入下麻木到感覺不出絲毫痛苦,這可不是好現象啊,相反代表著身體越趨僵硬起來,而一旦完全僵硬,恐怕又要離死不遠了,必須在局麵更加惡劣前采取行動啊,可是憑現在的身體情況,又還能做什麼呢?
這真是一個無解的悖論,身體情況好了自然不懼嚴寒,可是隻有抵禦得了嚴寒,又才能贏得時間,讓身體慢慢恢複起來,如此這般想來想去,葉洛竟是到最後也沒有找出對策,反倒是過於消耗了腦力,意識再度變得昏昏沉沉起來,到了最後,即使他不想,也難以控製住自己,雙眼慢慢閉合,終是昏睡了過去!!!
外麵仍然在下著大雪,冰凍三尺之下,氣溫自是極低,甚至說是呼氣成冰,也絲毫不誇張,這樣的氣候下,連帶山洞之內,也寒冷異常,在這樣的環境中,要是有人昏睡過去,恐怕就再難蘇醒過來了,事實情況也正是如此,就見那葉洛的身軀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僵直不動,他的麵色自然是蒼白異常,嘴唇早已被凍裂了開來,黑發劍眉之上,甚至還有薄薄的冰晶覆蓋,氣息的停滯期也越來越久,到得最後,連呼吸都已經可有可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