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敝塵不知他何意,說道:“不敢,請講。”
白袍怪客道:“殷某近來聽江湖上有句言語:仙廬禪嶽雙並峙,世出名劍與爭鋒。似乎指的是當今三大頂尖的門派。你蜀山派在武林上八派中位列第三,不知是上述話中哪句所指?”
林敝塵聞言臉色一沉。原來這句話是武林中一位名士所撰,其中仙廬禪嶽分指廬山和少林,名劍一句說得則是華山名劍門。這句話是說,廬山少林兩派一道一佛,在武林間並列,幾百年來至高無上,哪知名劍門卻突然雄起,竟可與二派一爭高低。言語間充滿讚歎、驚奇之意。這句話本是那位名士閑暇之餘所寫,哪知卻在江湖中廣為流傳。林敝塵聽到此言後,常自憤憤:“少林廬山兩派源遠流長,並峙一說尚可饒恕;但少林廬山下來就是我蜀山峨眉,名劍門在江湖上創立不過二三十年,難道還當真能壓過我峨眉觀?”隻是心下雖然憤恨,但江湖廣傳,卻也無可奈何。
此刻聽這白袍怪客說來,心下暗怒:“你既聽過這兩句話,又豈能不知道其中所指,現下說來,卻是存心羞辱。”說道:“林某從不理會江湖上的言語,殷先生的詢問難以作答。”
白袍怪客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林觀主不想回答,在下也不強人所難。不過剛才殷某說武林上八派沒落一節,林觀主似乎頗不以為然,難道林觀主自認為武功超群,不至沒了先祖英名?”
林敝塵道:“林某功夫如何,閣下一試便知,用不著在這練嘴皮子。”其實他剛才見了白袍怪客與緣善、田通的兩場交手,對其武功深有忌憚,隻是他身為一派掌門,又豈能示弱?況且他素來心高氣傲,對手武功雖強,自負卻未必定能勝得了自己。
白袍怪客道:“林觀主自信滿滿,殷某也不知當笑當悲。蜀山派功夫幾代以來以輕盈、毒辣為主,失之厚重,難免劍走偏鋒,林觀主才大誌高,未補此憾,偷習點蒼派的‘白虹真氣’,隻是學而不得其法,事倍功半,也未必能與你本身功夫相匹配。殷某真要打你,你豈能敵?還是不用出來獻醜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愕,目光齊刷刷向林敝塵看來。林敝塵也是大吃一驚,心想自己偷練點蒼派內功一事做的極為隱秘,此人卻如何得知?心下驚異,嘴上卻大聲說道:“尊駕如此汙蔑林某,不知是何居心!白虹真氣是點蒼派的無上寶典,便是派中弟子輕易也難得其傳,林某又哪裏會使了?尊駕這般妖言惑眾,又有誰會信來?”
白袍怪客道:“你到底練是未練,自己心裏最是清楚,本來此事與本座無關,但你為此殺害黃雁真人一家,手段卑劣,卻須給你抖落出來。”
此言一出,眾人又都是一驚,點蒼派黃雁真人一家慘死是七八年前的一場懸案,至今未破,難道真是林敝塵所為?
林敝塵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喝道:“你到底是誰?林某和你無冤無仇,怎地一再胡言誣陷?你自己鬼鬼祟祟的,又怎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白袍怪客道:“殷某麵容,你這樣人又怎配相見?你既無膽承認,本座也不和你多費唇舌。緣善大師,剛才你我對掌,勝負未分,殷某再來領教。”言猶未畢,白影晃動,已疾飛而至。
他與林敝塵對答之際,卻突然向緣善挑戰,發起進攻,人人都未料到,但緣善《易筋經》上的功夫已漸臻圓滿,心隨意和,招由心發,一招緩緩推出相迎,毫不見倉促。
白袍怪客掌到中途,卻又突然變招,側身屈指一爪,飛快向林敝塵肩頭抓去。林敝塵正滿懷心事,哪料得他如此,慌忙間已不及閃躲,被抓個正著,急忙禦勁下沉,狼狽退開數步。白袍怪客緊逼不舍,雙爪使得飛快,一邊喝道:“你這不是白虹真氣,又是什麼功夫?”原來林敝塵中爪後連忙用功卸勁,肩頭白氣忽閃,卻是不知不覺間用上了點蒼派的“白虹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