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佇立當地,目送徐一鳴飛快離去,胸中暗暗地長出了一口氣。心中回想這一場拚鬥,當真是驚險連連,若非最後關頭將計就計引其上鉤,這結局怕是要改寫。又看了一眼花白老者等四人,猜測不出是什麼身份。但知道能令徐一鳴這等桀驁不馴的漢子甘心以弟自居的人,也必定大有來頭。
他見四人自顧自的喝酒,對他這武夷派的掌門人竟是不來瞧上半眼,心中微微有氣,但摸不清對方虛實,卻也不好冒然發作。回頭瞪了那五名弟子一眼,沉聲說道:“走吧。”
五名弟子見師父將那姓徐的打退,一個個都是心花怒放,喜笑顏開,本準備了一肚子的溢美之詞便要大加恭賀,卻聽得師父語氣陰冷,偷眼看去,其麵色也甚是不善,又有誰敢開口?皆惶惶然低著頭走到那小店門口,將木柱上韁繩解開,哪敢再看上師父一眼。
突然一名弟子驚聲叫道:“噫,我的書呢?我的書不見了!”眾人看去,見說話的是那姓辰的弟子。那劉師兄問道:“什麼書?”姓辰的焦急道:“咱們武夷派的內功心法,師父前陣子剛傳給我的那本!你們……你們見了沒?”眾弟子紛紛搖頭。
石川雙目一寒,急聲問道:“你放在了哪裏?”姓辰的弟子出了一身冷汗,神情惶恐無比,顫聲道:“弟子一直隨身攜帶,剛才……剛才看師父比武的時候摸了摸,還好端端的在衣袋中,怎麼會突然不見了?這……這……弟子罪該萬死!”
石川神色變了變,怒哼一聲。這本書是武夷派的入門心法,雖然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內功秘笈,但卻是整個武夷派武功的根本所在。武林中各門各派的招式旁人見得久了,都可以自行學去,隻要不是偷窺而來,便不算壞了武林中的規矩。唯獨各家門派中的內功心法,卻是從不外傳。是以招式可以模仿自學,內功外人卻是不得而知。這本武夷派的內功入門心法一旦泄漏了出去,那當真是後患無窮。
眾弟子飛快在周圍細細的找了一遍,哪有一絲影子。兩名弟子跑入店中勘察一番,又問了問店小二,也是毫無所獲。
姓張的弟子大聲道:“一定是那姓徐的惡賊偷去了!剛才他飛過來搶奪劉師兄長劍的時候,便離得辰師弟很近!”眾弟子都點頭道:“是啊師父,一定是他!這該挨千刀的賊子如此可惡。咱們快去奪了回來!”
石川搖了搖頭,心知以徐一鳴的武功身份,斷然不會如此,店中四人雖然來曆不明,但看來卻也不像。心中正自急躁沒計較處,迎麵蹦蹦跳跳地閃出一個身穿碧綠衣衫的小女孩來。隻聽她笑嘻嘻地說道:“不就是丟了一本破書,值得怎麼著急嗎?那上麵的功夫奇離古怪的,我看卻也稀鬆平常。”聲音清脆中略帶著幾分稚嫩,仿佛泉水叮咚,甚是好聽。
眾人向那女孩瞧去,見她豆蔻年華,皮膚瑩白勝雪,吹彈得破,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轉動,滿臉調皮之色,可愛至極。
那姓辰的弟子丟了本門心法,正自焦急無比,聽這女孩說來,似乎不僅知道它的下落,而且更曾看過,不由得心中驚疑,當下喝問道:“本門武功秘訣你怎麼見過?難不成是你偷了去?”
“你自己不小心看管,又怨得誰來?”那女孩卻沒有否認,神色間竟是滿不在乎。
姓辰的大怒,但一想對方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周圍又有人觀望,倒也沒有輕舉妄動,以免落下個以大欺小的名聲。又想這本內功秘笈總算知道了著落,心裏倒是一陣輕鬆。遂低聲對那女孩說道:“小丫頭把書還了我趕緊去吧,咱們武夷派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