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學堂,宋知綰回到慧心院陪方慧君用午膳。
她心中記掛著娘親身上的毒,就想著什麼時候再出府去尋寒星草,還有陳麻子的蹤跡,她也得探查一二他推她入虎口一事,她可還記得呢!
正想著,就聽見院子外頭傳來一聲爽朗的叫喊:“綰綰!”
宋祁恒帶著宋致文宋致武兩兄弟進來,俊朗的臉上滿是笑容,領著雙胞胎兄弟到方慧君跟前見過禮,這才伸手揉了揉宋知綰的腦袋:“來了這麼久,還沒出府好好看過吧?三叔帶你出去玩!”
宋致文眉飛色舞,高興之色溢於言表:“綰綰,大哥知道有一處好玩又好看的地方,今日天氣正好,正適合出遊呢!”
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宋知綰笑容甜美:“好!”
方慧君看著女兒無憂無慮的笑容,心中溫軟,叮囑了宋祁恒一番,讓他們早些回來,就放他們走了。
宋祁恒來之前,已經在榮壽堂李氏跟前報備過了,知道昨天宋織月被罰了抄書,也就沒有叫她。
“三叔,我們叫上之宴哥哥吧,他來這麼久,也沒怎麼出去過呢。”
宋知綰想起昨天夜裏和雲之宴的對話,兩個人行事總是方便些,還有人打掩護,於是開口說道。
宋致文一拍腦袋:“倒是把宴哥兒忘了,我去叫他!”
他風風火火的,話音剛落就跑沒了蹤影。
叫上雲之宴,宋祁恒帶著四個孩子坐上馬車,便往街上去。
他們誰都沒有想起還有一個宋織月。
雲香閣,瓷器碎裂的聲音使得下人們齊齊縮了縮脖子,噤若寒蟬。
“三叔以前不會這樣的!都是宋知綰!都怪她!一定是她攛掇三叔不叫我的!”宋織月氣得眼睛發紅,用力將桌上的茶具掀翻在地。
安姨娘抬了抬手,就有人低著頭進來將碎片打掃了,又換上一套新的茶具。
宋織月看著她娘這麼淡然的樣子,氣得直跳腳:“娘!”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往日在家中,三叔和爹爹都是最疼我的,可是那個土包子一來,三叔和堂哥他們出去玩都不叫我了!今日堂哥還在學堂之上責怪我,一點都沒有把我當妹妹!”
安姨娘歎了口氣,招手讓女兒過來,伸手給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月兒,娘說過,在這府裏,隻要你父親疼愛你,那就誰也越不過你去,所以,你要讓你爹爹知道你的委屈,知道你的孝順懂事,他才會更加疼愛你。”
“娘的意思是……”宋織月眼前一亮。
“你爹爹剛從外麵回來,廚房裏還熬了些補湯,娘和你一起去看望爹爹好不好?”安姨娘笑著,眸中滿是算計。
前院書房,宋祁正想起方才在城外堤壩處看見的場景,心中還是一陣後怕。
若是真如宋知綰所說,不日後將有一場暴雨,他沒有派人去查看,也就發現不了堤壩的鬆動,到時候,就算是沒有洪災,堤壩也會被暴漲的河水衝垮,淹沒近百畝良田,對於淮陽縣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正想著該多派些人手將全縣境內的堤壩都加固修繕時,就聽見院外傳來了一道柔和的嗓音。
“老爺,月兒知道您公務繁忙,特意讓妾身熬了雞湯,給您送來。”
安姨娘一身藕荷色紗裙,更顯得秀美溫順,宋織月本就生得玉雪可愛,此時迫不及待地撲進宋祁正懷裏,用滿是孺慕依賴的目光看著他,“爹爹,您累不累呀?娘親熬得雞湯最好喝了,月兒給您盛!”
她人生得小小一隻,偏偏說出這麼懂事的話,還真的費力的準備去端雞湯,宋祁正心中熨帖,怕她燙著,忙道:“讓下人來就是了,哪裏用得著你?快到爹爹身邊來。”
宋織月乖巧應聲,走上前來,宋祁正這才發現,小女兒的眼眶有些紅,明顯是哭過了。
他頓時就擰了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疼愛的把宋織月攬入懷中,“誰欺負我們月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