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綰眉毛一挑,是了,前世就是這位欽差大臣見了淮陽縣的慘狀後上報京城,才使得她爹被削官下獄,是位鐵麵無私手段強硬的官員。
但今生淮陽縣並未受洪水之害,還一心支援受災嚴重的相鄰縣城,若是她爹抗洪有功,那是不是就能避開前世那位貴人,保全她全家性命了?
宋知綰想的出神,並未看到,她爹說起那位欽差大臣姓雲時,身旁雲之宴閃爍的眸光。
那位雲姓的欽差大臣,叫作雲霍,是京城中老牌權貴平南侯府的次子,也就是當今容妃的二弟,在皇帝跟前當差,素有鐵麵閻王的稱號,手腕強硬剛正不阿,很得皇帝賞識。
這麼一位大人要在淮陽縣暫居處理賑災之事,自然不好太過張揚奢侈,畢竟是為了賑災而來,又不能太過簡陋,墮了侯府的臉麵,宋祁正很是為此發愁。
“爹爹為什麼不就將那位大人安置在府衙呢?”
宋知綰輕聲說道,“女兒聞聽這位大人的名聲,想必是個不喜奢華的,又出生高貴,自然什麼好的都見過了,咱們淮陽縣最好的地方莫過於府衙,對於那位大人來說,既不失敬重,也十分體麵了。”
宋祁正眼前一亮,讚賞的看了宋知綰一眼。
自從洪災一事後,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大女兒稱他的心意了,雖然不像小女兒那樣慣會在他懷中撒嬌,可小小年紀,聰慧又懂事,識大體知進退,一點都不像是從鄉下來的孩子。
欽差大臣雲霍在三日後到達了淮陽縣府衙,由宋祁正帶領一眾官員在前院為他接風洗塵,後院裏李氏和一眾小輩們用著晚膳。
“雲大人來了,百姓們就有救了。”
李氏靠種田把三個兒子養大成人,最能體會那些百姓們的心情,這些天雖然麵上不說,可憂心忡忡的,為做官的大兒子,也為那些受盡苦難的災民,見到雲霍帶著糧食和銀兩來了,有了主心骨,眉眼間的憂色才淡下去了。
“你怎麼了?沒有胃口?”
宋知綰覺得奇怪,自從方才在前院見過那位一臉方正的雲霍雲大人,雲之宴的神色就有些不同尋常。
都姓雲,難道……?
可宋知綰仔細看雲之宴俊秀的五官,和那位國字臉滿目堅毅的雲大人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天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隨州和京城隔著那麼遠,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若真是平南侯府的小少爺,何至於流落至此?
宋知綰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雲之宴眸光微閃,很快就恢複成往日那副淡漠的樣子,見宋知綰擰著眉頭,漂亮的黑眸裏才顯出一點笑意,“想著那位大人來了,你囤的糧食許是能換一筆好價錢。”
他知道她買了糧食囤起來,宋知綰心中微微詫異,卻也不是很震驚,在雲之宴麵前,她並未多加隱瞞。
“就是白白送出去又有什麼要緊?”宋知綰眼神澄明,“我本意就是為了這些災民。”
雲之宴卻是有些驚訝,看著宋知綰沒有一絲陰霾的純淨雙眸,他在心中一歎,“是我想岔了。”
是夜,客院書房。
一道高大的黑影靈活的翻過客院的高牆,行至書房門前正要抬手敲門時,裏頭那人仿佛早就知道了他的到來,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黑影迅速閃身進去。
書房中並未點燈,皎皎月華從半掩著的窗戶裏傾泄進來,落在雲之宴清冷俊秀的眉眼上,竟生出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風華。
那黑衣人彎下身去正要行禮,雲之宴忙抬手一扶,“舅舅,不用這些虛禮。”
黑衣人,也就是宋祁正率一家老小跪拜迎接的欽差大臣雲霍,看著眼前數月未見的雲之宴,擰緊了眉頭,滿目憂色,“小殿下,你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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