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幾個枉死的兄弟,歐陽雄恨得牙癢癢,狠狠的將大刀抽出來,然後又是幹脆利落的一刀,“陸之嬌,我手下留情,給你留個全屍,等到了地府裏,你自去給我那幾個兄弟賠罪吧!”

陸之嬌軟倒在地,徹底沒了生息。

顧之宴看也不看,拉了拉韁繩,對歐陽雄又放心幾分,一抬下巴:“歐陽兄,帶路吧。”

宋知綰懷孕四個月的時候,顧之宴徹底收服了歐陽雄那一支的私兵,他們本是前朝遺民,在深山裏自給自足,全然不知山外是如何年歲,歐陽雄這一支偏遠些,隻想過太平日子,隻可惜姓陸的那一支仗著是前朝的皇親國戚,對他們頤指氣使,幾乎是在深山裏建造了一個小型朝廷,就差自立為王了。

當然,這些人在顧之宴帶去的精兵強將下如土崩瓦解,簡直不堪一擊。

而歐陽雄也徹底斬殺了陸之嬌的哥哥,救出自己的母親和寨子裏的其他人,徹底歸順在顧之宴旗下。

這時候,京中開始不太平。

顧之宴知道,他那位六哥,有些等不及了。

顧鴻楨確實等不及了,他已經等了太久,也和顧之宴明裏暗裏的爭鬥了太久,而他本也不是真正有耐性的人,為了那個位置他隻得忍著讓著,做出一副溫潤謙遜的樣子來,就是想讓父皇能多看他幾眼,然後讓他和顧之宴公平競爭。

但他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人心都是偏的,就像在母妃那裏,對比體弱的小十四,他是母妃的希望,母妃最寵愛他,但在父皇那裏,他不過是用來曆練顧之宴的一塊磨刀石。

得知這樁事隻是一個偶然,他去看望了梁帝,走出宮門去才發現自己貼身的玉佩掉在了宮室裏,於是他隻好折返回去找,結果梁帝的宮門大開,守門的太監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鬼使神差的,他走了進去。

“陛下打算什麼時候封七殿下為太子?”、

他聽見他孺慕的父皇用他從未聽見過的慈愛的聲音說:“再等等,那孩子性子太過溫吞,需要有人去幫他一把。”

後麵的話他就聽不太清了,無非是怎麼讓他和顧之宴爭,用他將顧之宴的性子磨煉得更像一位儲君。#@$&

顧鴻楨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和顧之宴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皇子,都擁有顯赫的家世,他們的母妃在皇宮裏都十分受寵,哪怕是知道父皇對自己的母妃不過是麵子情,真正放在心坎兒裏的那個人是顧之宴的母妃容妃,他也覺得,自己和顧之宴沒什麼兩樣,畢竟在明麵上看來,父皇對他們兩個都十分疼愛。

可原來不是這樣的,父皇真正屬意的儲君是那個比他小一歲的顧之宴,之所以會叫他進朝堂領差事,是因為要拿他做磨刀石,讓他心愛的兒子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

這顛覆了顧鴻楨以往的認知,原來父皇對他和對顧之宴是不一樣的,原來他根本就不配和顧之宴相比,他接手不了,所以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做出這個決定其實也不難,既然他那位心愛的父皇屬意顧之宴為儲君,那他偏要坐上那個位置,證明自己絲毫不比顧之宴差。

於是一天夜晚,顧鴻楨帶著集結好的一萬禁衛軍,將皇宮團團圍住,一把青鋒劍直逼皇位。%&(&

但他從皇位上神色蒼老的男人眼中看見了對自己的憐憫,顧鴻楨一時愣了,末了又笑了,他打聽過了,他那個七弟還在外麵不曾返程,這皇位注定是他了,而等他那個好皇弟回來,這天下已經成了他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