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中,高高在上的神祗,曆經千年的歲月,終於在付出了仙庭大半兵將的代價,鞏固了他們淩駕於蒼生之上的地位。
蒼生,即六道,不外乎神、人、妖魔,或高或低的,棲息在這還不算擁擠的滄瀾大陸之上。
九天之上,繁繁翔雲,勾勒著一幅人家仙境,仙境之下,便是滄瀾大陸最顯蓬勃生機的人界,王朝並不算封建的統治,足以讓平民白丁有說有笑的安居樂業。
隻是這幅光景,站於九天之上冷眼旁觀的話,卻像是無數聒噪的螻蟻,無力的掙紮著歲月的洗禮。
而滄瀾大陸最東方的一處高聳入雲的山脈,好似突破了這無法逾越的鴻溝,直衝雲霄的山路,欲攀九天,不甘心做這六道之中最平凡的人類。
此山,名曰天辰宗,乃是三萬年前人類之中機緣巧合下,險些踏碎虛空,得道飛升的天辰道祖所開辟,歲月洗禮,天辰道祖雖身死,心神卻不滅,永遠護佑這天辰宗世代弟子。
若想踏上此山,入其宗門,平民白丁之家的子嗣,根本沒有半分機會,唯一的辦法,隻能祈禱宗門之人,每三十年前往人間一次,選擇到自家根骨奇佳的子嗣。
歲月洗禮,原本稀稀鬆鬆的天辰宗,此時也發展到人才濟濟的地步,宗門弟子,不下於千人,更不用說隱世閉關的長老一輩。
有幸入天辰宗門下,便足以笑傲整個人間,脫胎換骨之下,自身的壽命,已然到了千年之際,千年歲月,若是能參悟大道,入了仙道之中最低的金丹境,怕是能與天齊壽。
但仙道之中最低的金丹境,近些年對於天辰宗的弟子,怕是虛無縹緲,遙不可及,山宗之上的靈氣,隨著近些年弟子越發見多,也變得越來越稀薄。
而今天,天辰宗的外門弟子,和往常一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在星辰殿外,苦苦修煉著仙者自傲的禦劍術,唯有一名少年模樣的男子,坐於一處山石之上,英俊不凡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俯視著遠處練劍的眾人。
“哼,真沒想到,這幫師兄弟如此愚笨,在這星辰殿上練了近百年,功力卻沒有半分長進。魯長老也是,師祖本有命在先,但他傳授起禦劍術的關鍵訣竅來,一直畏首畏尾,暗藏私心。”
輕聲的呢喃,少年本以為這番對宗門略顯不敬的話,根本沒人聽到,卻沒想到,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名灰袍銀發的老者,正麵色陰沉的盯著他的後背。
老者一襲灰袍,平凡至極,負於背後的雙手滿是繭皺,略顯瘦弱的臉龐,滄桑堅毅,雙目之中爆出的睿智精芒,比那九天烈日射出的溫煦陽光還要炫目。
“嵐兒,又在這裏偷懶!為師不是告誡過你,平日若是閑暇無事,就去魯長老那裏悉心學習禦劍術麼!?”
威嚴的訓斥,讓倚靠在山石上的辛嵐身形一踉蹌,險些摔了下來,堪堪扭過身去,見到身後的來者,急忙低頭訕笑起來,不敢與那滿是精芒的雙目對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