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就來找我。”李奶奶倚在門口揮了揮手。
花園的盤子裏隻剩下一根精致的魚骨頭,不剩一絲碎屑。
六隻貓貓齊聲回應:“喵~~”
然後,下一站是任延年家,下一站是任延年家。
等趕到的時候,淩慈遠遠便看見站在路上和人講話的小姑娘,高高地仰著頭,一板一眼地回答對方的問題。
看到那頭熟悉的小羊毛卷,淩慈的心頭一緊,小跑上去擋在兩個人的中間。
“貓貓?”小姑娘木訥的眼神一亮,緊接著更多的貓跑到了她的身邊,被貓包圍,小姑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先撫摸哪一隻。
淩慈充滿敵意地看著女人,近距離地看,她身上的氣場讓淩慈更加不適,那仿佛被蒙了一層陰翳的眼睛,似瞎非瞎。
有一種靈魂被窺伺的惡心感覺。
淩慈不自覺地弓起背,發出恐嚇的哈氣聲。
女人卻毫不在意,反而麵帶著微笑,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這隻小貓的表演。
這時候,任延年從淩慈來的方向走來,“思思,你出來幹嘛?”
他的語氣淡淡的,然後徑直牽過妹妹的手,然後招呼著六隻貓回去,完全忽視了“鄰居”。
任思思乖乖地跟著哥哥走,“你剛剛忘記把垃圾帶走了,我沒有帶鑰匙。”
淩慈一步三回頭,那個女人的目光如影隨形,仿佛一條在潮濕叢林裏穿梭的蛇,身上還帶著一股不討人喜的陰冷黏膩。
任延年打開門,淩慈率先竄進去,門被關上之後,那惡心的視線消失,她的呼吸也跟著通暢起來。
任思思的意思是哥哥出門的時候忘記把垃圾帶走了,她想幫哥哥扔垃圾,但是扔掉了垃圾才發現身上沒有帶鑰匙。
任延年問妹妹,“剛剛神婆婆和你說了什麼?”
因為“鄰居”業務的特殊性,而且他們兄妹不常和她往來,但她住的地方有許多人進進出出,任思思很好奇地問她是做什麼的,雖然任延年盡量以小孩能理解的語句解釋,但效果不是特別好,任思思似懂非懂,精辟地總結,稱呼“鄰居”為神婆婆。
任思思蹲著摸小貓的尾巴,“我忘記帶鑰匙了,神婆婆叫我去她家等哥哥。”
“嗯。”任延年摸了摸妹妹的頭,“今天哥哥忘記扔垃圾了,謝謝你幫哥哥扔。”
“但是以後可以等哥哥回來了和哥哥一起去扔嗎?”
任思思點點頭,“好。”
“神婆婆的家裏好多客人,所以以後我們也不要麻煩神婆婆好不好?”
任思思鼓了鼓嘴巴,“她叫我去,我不想去。”
“對不起,是哥哥誤會你了。”任延年安慰道,“哥哥拿棒棒糖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諒哥哥?”
任思思攤開手,“……能吧。”
小姑娘專心致誌地拆棒棒糖的包裝,淩慈跳到桌前的硬板凳上趴著,她總覺得任思思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任延年終於注意到了小貓們與眾不同的打扮,他伸手摸了摸離他最近的警長的肚子。
這個尺寸是不是不太對啊?
雨衣都繃著肚子了。
摸著摸著,警長十分給麵子地躺倒露肚皮,然後,“嗝~”
一股魚腥味。
任延年直起身。
好吧,看來不是尺寸買小了,而是肚子吃撐了。
他再一看,六隻貓的肚子一個比一個大。
這還能繼續吃嗎?
事實證明,雖然現在吃不下,但等會不一定不可以。
任思思嘴裏叼著棒棒糖,上次和一隻貓玩她就好快樂,現在有六隻貓,她能得到六倍的快樂。
淩慈也被抓了壯丁,沒空去想“任思思”這三個字在哪裏聽過,和小姑娘玩起了躲貓貓的大眾遊戲。
小姑娘自覺擔起了抓貓貓的大任。
尾巴傳來了微微灼熱的感覺,讓淩慈無暇分神,小雨的興奮從尾巴尖尖的部位傳過來。
兩個喜歡躲貓貓遊戲的小姑娘湊在一起,一個安靜一個活潑,性格互補,一定有很多話聊。
現在時間還早,任延年泡了一杯茶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播放著不知道重播了多少次的《西天取經》,他的心思放在了幾個玩遊戲的小孩身上。
看看那隻藏頭卻露尾的白尾巴,偏偏還要躲在暗色係的窗簾後麵,也虧得住在上麵的小姑娘乖巧沒有亂叫。
就跟任延年想的一樣,任思思很快就掀開窗簾,興奮道:“找到一隻。”
淩慈悻悻地從窗簾後麵挪出來,自覺地走過去坐在任延年的身邊。
和小姑娘玩較什麼勁呢,她玩得開心就好啦。
而且那個窗簾它那麼短又那麼窄,能藏住她的身體就已經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