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純府邸的大廳裏,審配坐於左側的客位,微笑著一張臉,看著主位上的關純,等候著他開口。
對於向韓馥索要這一百萬石糧食,審配是充滿了信心。冀州的局勢如何,待在鄴城的他早已是看了出來,此時的韓馥如若還舍不得這一百萬石糧食,恐怕就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看著審配,關純頗為艱難的開口說道:“審兄,張太守要求的一百萬石糧食,可否稍微縮減一點兒,冀州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啊。”
審配卻是潸然一笑,說道:“關兄這是在說笑呢?難道忘記審某也在韓州牧麾下當過一段時間的小吏麼?那時,審某可是天天與冀州的糧草打交道,冀州有多少糧草,恐怕比關兄還清楚。”
“呃!”關純頓時愣住,心裏暗恨,真是關心則亂啊,居然忘記審配也在將軍手下當過一段時間的苦吏。
關純訕訕的笑笑,“既如此,那某就不在計較一百萬石糧草了。隻是,可否讓張太守在冀州危急之時,出手相助?”
反正將軍連一百五十萬石糧草都能答應,一百萬石關純也不改口了。隻是,他也希望能得到張飛的援助,這樣,冀州就更多了一層保險。
聽到關純的話,審配頓時笑道:“這有何不可?主公麾下一萬騎兵,片刻之間就能到達鄴城城下。”
“呃!”關純又愣住,心裏驚呼,“這可不行,張飛來到鄴城城下,那不是前驅虎後來狼麼?”
想到此處,關純趕緊出口:“呃,關某不是這意思。張太守事務繁忙,怎可勞駕他親自前往鄴城?隻希望張太守在得我家將軍的求救信的時候,能伸出援手而已。”
審配當然知道關純在想什麼,但是,這也沒關係,反正他在這裏的作用,就是為了得到這百萬石糧食而已。至於其他決定,都是主公說了算,到時到不到鄴城,也就是主公一聲令下而已,難道關純說不讓來,就不來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審配點頭說道:“這也行。”
見審配答應了,關純總算是放心了,慶幸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見諸事談妥,審配出聲問道:“既如此,還請關兄能即刻開倉放糧,好讓審某押運回上黨。”
“這麼急?”關純心中驚呼,本來還打算擊敗袁紹後在考慮給不給呢,沒想到此時審配就提出來要拿走了。
“嗬嗬,並州可是有上百萬流民正等著韓州牧的糧食,審某也不得不急啊!”
關純心中急思,希望能將時間拖一拖,片刻之後說道:“如此多的糧食,也需大批人馬押送,而且冀州境內,黑山軍肆虐,審兄不擔心糧草安危嗎?”
“黑山軍?”聽到關純提起這個名字,審配心裏也是感歎,他從來沒想過,黑山軍居然是主公麾下人馬,還是投入主公麾下後,進入了這個計劃,才得以知曉。所以,他根本無需為此擔心,而且,負責押送糧草的,正是關純口中的黑山軍,看著關純,笑著說道:“這就無需關兄擔心了,隻需關兄派出兩千人,將糧草押送出冀州界內即可,到時,自然會有人前來接引審某的。”
見審配如此篤定,關純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拖延了,心裏隻得哀歎:“希望張飛能信守諾言,危急時刻,能出手救助將軍一下吧。”
“好!”放棄了拖延,關純也幹脆了,徑直說道:“審兄這就隨某前去領取糧草吧。”
鄴城乃冀州治所,城大人多,車馬自然不缺。但是,為了押送如此多的糧草,依然忙碌了兩天,動用了上萬人,才將這些糧草給裝好。
看著長長的隊伍已經漸行漸遠,騎於馬上的審配卻跳下了馬來,走到前來相送的關純身邊,小聲的說道:“關兄,某就要前往上黨了。臨行之前,將某在鄴城內聽到的一些情況告訴你吧,希望能對你們有用。”
“什麼情況?”關純心裏疑惑,但是看審配的樣子,卻知道肯定是重大的事情,而且是他們疏忽了的地方。
這是張飛交給審配的最後一個任務,畢竟鄴城可能會有一戰,張飛可不想剛招攬到的文士,轉眼之間就消失在戰火中,所以才讓審配跟隨糧草一起,返回上黨,以保證安全。
讓關純跟隨自己來到牆角邊,審配說道:“韓州牧麾下的荀諶、辛評二人,關兄可得多加注意。此二人,經常出入鄴城,恐怕是與郭圖聯係上了,如若還讓這二人在鄴城內逍遙,關兄可得小心禍起蕭牆。”
“真的?”關純驚愕的看著審配,他心中重來沒想過這兩人會如此的不堪,身為名士,居然背地裏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但是,看著審配的樣子,又不像是隨便說說,忽悠自己的,這讓他不由得已經信了三分。
審配看著關純,拱手說道:“言盡於此,關兄好自為之。”
說完,審配翻身上馬,揮起馬鞭,向著運糧的隊伍追了上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審配,關純幡然醒悟過來,即刻向著韓馥的府邸跑去。途中遇到剛安排兩千士卒前去押運糧草回來的耿武,頓時將他也拉上,一起前往韓馥府邸。